阿居雷·伊达挠挠头:“我很不满意。”
费力西亚诺·卡兰萨点点头:“俗话说,钟舌没了,钟就停摆了。同样是放羊,你甚至没有巴西奥地区的奇奇梅克人过的好。”
阿居雷·伊达并未听出言里言外的居心叵测,反而感同身受道:“先生,我早上刚刚挨了一顿毒打。”
费力西亚诺·卡兰萨心里一动,趁热打铁说:“你想改变你的生活吗?”
“当然想。”阿居雷·伊达唉声叹气:“可我能怎么办?”
“波菲里奥·迪亚斯当权,不顾墨西哥利益,枉顾国法肆意妄为,所以大家才会活的这般辛苦。而现在弗朗西斯科·马德罗,准备参加明年竞选,他素来反对独裁,如果他当权,百姓的日子才会过好。”
阿居雷·伊达摇头:“无论谁当权,我都不认为会给我好日子过。”
费力西亚诺·卡兰萨语塞。
这少年无心之言,似乎并无不妥。
他只能胡乱鼓吹:“弗朗西斯科·马德罗宣言将保护民族工业,建立宪政国家等纲领,至少不会像波菲里奥·迪亚斯那般,钱都让美国等列强资本家赚走。到时候,我们都会过上好日子。”
阿居雷·伊达不大相信:“但愿吧。”
“孩子。”费力西亚诺·卡兰萨语重心长道:“想要过上好日子,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才行。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实话跟你说,我们这趟旅程,就是为保证明年弗朗西斯科·马德罗上台……”
阿居雷·伊达对未来亦有憧憬,很快被费力西亚诺·卡兰萨忽悠,答应晚上参加他们的聚会。
然后费力西亚诺·卡兰萨带人进了镇子。
镇头上第一家,就是白房子。
当费力西亚诺·卡兰萨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亚洲人,十分意外。
那亚洲男人须发浓密,和他们一样是黑色。
中发朝后梳拢,浓黑的胡须修剪的很漂亮,其皮肤白皙,无一丝瑕疵;其眼清炯,十分犀利。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但让人一眼难忘。
那人穿着工装裤和底特律夹克,正在拆卸破损的玻璃。
“你好,我是费力西亚诺·卡兰萨,路过此地,有人告诉我能在你这里得到吃的。”
亚洲人粗暴的将窗子丢在院子里,玻璃碎裂一地:“想吃白食?没门!”
费力西亚诺·卡兰萨:“……”
他赶忙辩解:“你误会了,我会给钱。”
亚洲人拍拍胸口:“早说不就好了?骇的我要装狠吓唬你,你们这么多人,还带着枪,快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
亚洲人拍打拍打身上灰尘,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等他再出来,已经戴上了围裙,抱着个炉灶和锅具。
他一趟趟出来,甚至还带出来一张折叠桌子。
这是靠边站桌子,摊开就成。
亚洲人肩膀上搭着抹布,嘴里斜叼着烟:“今儿第一次开张,点菜环节免了,做什么吃什么吧。”
说着,他开始向不锈钢盆里打鸡蛋。
也不知道他的鸡蛋从哪来,反正一伸手就有,打完将鸡蛋壳丢垃圾桶里。
半盆鸡蛋打出来,拿着個镂空的木铲子搅动。
他的手臂仿佛不知疲倦,沐浴在清晨阳光中快成了残影。
蛋清蛋黄很快搅拌匀了,还往里撒了点盐和五香粉。
起锅烧油,嚯,好大一口锅,两边带耳,但见亚洲人将半盆蛋液倒入国内,当蛋液凝成固态,亚洲人拿勺子在锅中间一搅合,露出了锅底,鸡蛋散在周围,猛地颠勺,鸡蛋翻个。
三两下,鸡蛋便被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