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画卷落地的同时,姜希音拔出了勾月。
鲜血从勾月弥漫着黑红雾气的刀身滴下,一滴滴落到画上。
画上那树白梅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楚山孤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他召出太阿剑勉强撑住了半身子。
“楚仙君召出太阿剑,是想再杀我一次吗?”姜希音的嗓音清甜,却极冷,像是裹了蜜的冷刀。
召出了太阿剑只是本能,他从没想过要杀她。
“婉婉,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为何要这么说?”楚山孤喘息着,嘴角抑制不住得流着血,却依然仰头望向姜希音,目光含情。
姜希音低眉俯视着楚山孤,从没觉得他的目光如此假惺惺。
“这么多年仙君对我的深情,都是因为曾为入无常宗而杀了我,所产生的愧疚吧。对了,敢杀妻的人怎么会愧疚?你是想掩埋当年的罪行,故意假装深情吧!”
“杀你……我没有……”剧痛令楚山孤握紧了太阿剑的剑柄。
魔气在他腹中翻搅着,好似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搅碎,他的白衣也早已被鲜血浸透。
“没有?你自已看。”
姜希音一甩袖,空中出现了画面。
楚山孤勉强仰头看过去。
夜风将路旁的枯草干叶都卷在空中,孟婉打着灯笼站在门边,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柔和的脸庞。
“夫君,”她叫他。
听到这声夫君,他只是木讷地走近她。
阴冷的暗夜中,一道闪电当空闪过,隐在黑暗中的冷剑倏地捅进了孟婉腹部。
这是…看到这一幕楚山孤惊的连痛都忘了。
那日衙内公务有点多,他便在衙内多待了一会儿。
不成想回去后,却在门口看到婉婉已经凉透了的身体。
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知道婉婉的死因。
当时下着大雨,他们住的地方有些偏,连个目击人都没有。
他报了官,替婉婉查验尸身的是他同僚。
同僚只是判断孟婉是因为心脏突然停顿导致的猝死。
“不是…婉婉那不是我,那时我还在衙内。”楚山孤嘴唇已经因为失血和剧痛变的惨白,他忍着痛颤声解释道。
“不是?那人和你一模一样,你不要跟本尊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弟弟。那人甚至连衣服都和你走时穿的一模一样,你还想解释什么?”
姜希音握着勾月,缓缓抬起了小臂。
“尊上!尊上!”张护法从空中落下,急急冲向摘星阁。
在看见门口提着刀的魔尊时,猛然刹住了脚。
他站在门口看着半跪在地,浑身是血的楚山孤,心中一骇,腿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人要是没了,无常宗不得杀进来。
“尊上,无常宗玄同道人带领着众弟子,现已在城门外。说是魔尊若不交出他的徒儿楚山孤,便要毁城门杀进长乐宫来找尊上要人!”
姜希音扫了眼楚山孤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冷哼了一声,“要人?”
她俯身凑近楚山孤,“你运气好,本尊今日饶了你,不过你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说完她又转而对张护法道:“把他带过去,就说人我魔尊还了,是死是活可就不管了!”
整个摘星阁到处都是冷气,张护法努力控制着自已的双腿,不让它打哆嗦,赶紧带着重伤的楚山孤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