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堵墙成功吸引了全城军民的注意,事实上在前天陈大石将它立起来的时候,就有人跑过来看了。而他们也看到了这堵墙最初的形态。“我跟你们说,就是一堆糊糊,软的和泥巴似的,还不如土坯呢。”“当真?若是如此,岂非一推就倒?”“大皇子这是要将我凉州百姓置于蛮夷的利刃之下么?”“用心何其险恶,皇室中人果然都靠不住,心比乌鸦都黑!”“这凉州城,还是得靠大将军。”在场军民们怨气冲天,这大皇子没根就算了,还是个蠢货,居然还洋洋自得,扬言要建城墙。就这种货色,不配留在凉州城。“大皇子滚出凉州!”“凉州不欢迎你!”讨伐的声浪这就已经开始了。付仲十分得意,李呈这是彻底丧失了民心,之后以贪污为由治李呈的罪,谁也不能说什么。而只要进了大牢,他就可以暗里弄死李呈,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即可。还想在凉州耀武扬威,就凭那个太监,也配?杨婉儿与杨武互视一眼,只能叹息。李呈这是自找的,用石灰石建城墙,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而到了这种地步,付仲只要借题发挥,谁都救不了。杨武叹道:“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李呈还想要向他证明,这要如何证明?石灰岩就是不行,此乃人所共知的事,除非李呈是神,否则谁也没办法。这次他就算是想护,也护不住,看来杨申还是看走眼了,这位皇子太过冲动,难以成事。“哟,这么热闹?”在铺天盖地的骂声中,李呈终于姗姗来迟。杨婉儿都无奈了,这货其实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露面,这样很好玩么?她哪里知道,这才是主角应有的逼格。“大皇子滚出凉州!”有人叫嚣道。李呈也不管是谁叫的,道:“希望你等会跪在本皇子面前道歉的时候,还能这么桀骜不驯。”“殿下似乎很有自信?”付仲笑了,这小子还在硬撑呢。“那是自然,大将军对本皇子没信心?”付仲只是冷笑。“既如此,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李呈傲然道。付仲一愣:“殿下想怎么赌?”“简单,不论谁输,当着全城军民的面,大喊三声‘我是傻逼’就行了。”“何谓傻逼?”“这意思猜也能猜到吧,若是将军觉着拗口,用猪代替也行。”付仲面色一沉,这小子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想了想,点头道:“好,就与殿下赌这一局。”他就不信了,李呈还能翻起浪来不成。“老陈,掀开,让咱们的大将军开开眼界。”陈大石闻言便走向那堵墙。其实他心中也十分忐忑,虽然将军信誓旦旦,但他还是不相信那些泥巴能变成坚墙,这又不是神话故事。“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这堵泥巴墙。”“哈哈,不会一掀开就垮了吧?”“所谓烂泥扶不上墙,便是此意吧。”在场众人疯狂嘲讽,让陈大石脸都红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李呈却依然自信满满,甚至不知从哪掏出把折扇,在那摇着,潇洒的一批。陈大石也豁出去了,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来到那堵墙边,他闭上眼睛,将麻布猛的扯下。唰。麻布倾泻而下,露出了其本来面目。众人正准备嘲笑呢,却突然笑不出声了。“嗯?怎么感觉这墙卖相似乎不错。”“何止不错,这竟像一整块似的,中间毫无缝隙。”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泥巴糊糊啊。“就是泥巴做的,又何来缝隙?让本将军来拆穿它!”张布冷哼一声,以为外观整好看点就能糊弄过去?开什么玩笑,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李呈不过是投机取巧,不值一哂。当下拔出剑,冲着那堵墙就刺了过去。呯。那墙纹丝不动,而张布手中的剑,竟然应声而断。“什么?”“这怎么可能?”所有人惊呆了,疯了一样跑到近前,只见那堵墙上竟只留下了一个白点,丝毫未损。“不可能……”张布瞪着眼,看着手中的断剑,整个人都傻了。陈大石之前还闭着眼不敢看呢,但此时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堵他亲自安排砌成的墙,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什么情况,莫非将军真会使仙法?“本将军来!”付仲快疯了,他绝不相信这是真的,上前一把将张布推开,然后伸脚狠狠的朝那墙踹了上去。咣。“唔。”他脸色一白,扶住身边的张布,脚已经麻了。而那墙,依然纹丝不动,如同一座高山,俯视着在场的纭纭众生。“竟是真的……”杨婉儿捂住了嘴,张布和付仲不可能陪着李呈演戏,这只能说明李呈砌的这堵墙,确实坚不可摧。“如此坚墙,若是砌作城墙,我等何需惧怕蛮夷?”陈大石仰天狂笑,他现在信了,彻底信了,将军真乃神人也。“大皇子殿下没有骗我们,真是坚墙啊!”“殿下,我等服了!”“若有此城墙,实乃我凉州之福,将军大才,受我等一拜!”一些对凉州有着浓厚感情的军民忍不住热泪盈眶,倒地便拜。当然,这一拜也有道歉的意思,方才他们可没少骂。“真是不可思议……”杨武啧啧连声,如此坚固,而且毫无缝隙,这真是石灰岩弄出来的?这也太神奇了。若真是如此,五百两绰绰有余!看来大皇子殿下早就成竹在胸,倒是他多虑了,如此人才,杨申贤弟果然没有看错人!“大将军,如今可是信了?”李呈嘿嘿笑着,来到那堵水泥墙边,伸手敲了敲,然后看向付仲。付仲忍着脚痛,咬牙道:“殿下大才,本将军不得不信。”“那,之前的打赌可还作数?”“……”付仲脸色铁青。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会输?可当着全城人的面高喊“我是猪”,他这个大将军的威望只怕要受到巨大的打击。可若是推脱,便是言而无信,打击只会更大。“你不要欺人太甚!”张布都怒了,李呈这简直是恶心人。“堂堂大将军,说话岂能如放屁一般,那可就太难看了。”李呈冷笑。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打击付仲声望的机会,他要活命,就只能把付仲拉下马,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