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意迈过门槛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台阶,差点摔一跤。
风珉从旁伸手,精准地扶了她一把。
“谢谢。”陈松意说。
“小心点。”风珉收回了手,看向院子,明明暮色已深,屋子里却没有点灯,灶台里也是黑的——家里没有人在吗?
他心中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正对着院门的屋子里就传出了咳嗽声。
然后,一个女子温婉虚弱的声音响起,问道:“孩子他爹,你回来了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松意就心中一颤,离开了小莲的搀扶,不由得向前一步。
陈寄羽没有错过妹妹的反应,他向前走去,对屋子里的母亲说道:“娘,是我,我回来了。”
“寄羽?”
那个温婉虚弱的声音透出了欣喜。
屋里传来了动静,里面的人点亮了油灯,她的影子映在了窗上。
陈松意的目光立刻黏在窗纸上的剪影上移不开了。
陈母披上了外衣,端着油灯,掀开了帘子从屋里出来。
她的身形跟女儿很像,那张被辛苦清贫的生活染上疲态跟风霜的美丽面孔被油灯的光芒映亮。
“寄羽你怎么——”声音在看到院中站着的另外几人后戛然而止,隔了半晌,她才不敢置信地掩住了自己的嘴,看着女儿,“松意……是松意吗?”
……
陈父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今天回来得晚了,得一回去就把药煎上。
自京城来人把明珠接走以后,妻子就一病不起,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
“尊夫人这是心病。”来给她诊脉的大夫说,“心病要是好不了,吃再多的药也不好痊愈,你要多多地劝劝她。”
是心病。
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要被接回京城去享福,而亲生的女儿在被程家当成嫡女养了十六年,甚至已经跟京中的清贵人家定亲了,不跟他们认回来反而是对她好。
妻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明白归明白,这要让她怎么放得下呢?
“孩子他爹,这辈子我还有机会见到我们女儿吗?”
想起妻子流着泪问自己的话,陈父叹了一口气,脸上因为风吹日晒而生出的皱纹更深了。
他扛着锄头回到自家的院子外,透过低矮的土墙见到了里面的灯光,还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加快脚步朝着大门走去,就看到本来应该暗着的灶台生起了火,有一个小丫头的身影在里面忙碌,还有个精壮汉子在旁帮忙生火打下手。
而主屋亮着灯,自己妻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家里来了客人,但主要是妻子在说话,从她生病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她说这么多话。
陈父扛着锄头进来,正想着是来了哪里的客人,就听到一个没有听过的少女声音在说道:“程家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们说我不愿意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越来越晚了(窒息
就是说极限一换一,养父的位极人臣是偷的哥哥的——
然后人家的千古一相,到他就做了个国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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