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78章 死亡阴影（第1页）

没等老黑说完，边江一拳头打在老黑的眼眶上，老黑吃痛，更加愤怒，骂得也更起劲儿了，连边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边江随即又是一拳头打过去，这次他直接打在了老黑的鼻子上，而且下手很重，老黑终于疼得说不出话了，鼻血一下子流出来。边江回头看看老杜，老杜只是挑了下眉头，“开始吧。”“哦，好。”边江知道，老杜的意思是让他开始拷问老黑，问清楚老黑是怎么跟警察联系的，组织内还有没有别人跟他一样，老杜想通过老黑牵出更多警察的线人。边江知道，老黑肯定会否认，而且很可能在审问的过程中出错，暴露出边江根本就没有调查过老黑，甚至让老杜看出来老黑不是真的白桦树。但边江此时骑虎难下，他想不想问，敢不敢问，都得问下去。他一把揪住老黑的头发：“你是不是警察的卧底？说！”老黑舔了舔流到嘴唇上的鲜血，冲边江嘿嘿一笑：“我是……”他突然停下来，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盯着边江，张着嘴，呼吸困难：“咯咯咯……我……咯咯……”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口痰，连一个完整的词也说不出来。“他这什么情况？”老杜急促的声音从边江身后传来。边江也很着急，快速回头看看老杜，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有点像突发心脏病。”老杜的声音骤然提高：“不可能！”“有救心丸一类的吗？”“没有。”老杜答道，“你跟他说话，别让他就这么死了，我觉得他有话要说。”边江赶紧不停地跟老黑说话：“大哥，你别死啊，我们跟你开玩笑的，我道歉，你振作点，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不过你要振作……”“咯咯咯……咯咯……”老黑喉咙里依然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眼睛紧紧盯着边江，好像他也想牢牢抓住这最后一口气。老黑皱着眉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恨，那是将死之人的诅咒，边江心头一震，额头上的汗流下来。他继续呼唤老黑，但老黑眼中的生命之光正渐渐熄灭，老黑张着嘴，呼吸的间隔越来越长，仿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似的，最终，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老杜吐出一口粘液，再也不动了。“死了？？”老杜尖锐的声音让边江浑身猛地一哆嗦。边江没有马上回答，他先用手试了试老黑的鼻息，然后又摸了摸老杜的脉搏。他回过头，对老杜摇了摇头：“已经没心跳和呼吸了。”不知怎的，老黑的死，让边江心里更加不踏实，仿佛老黑是被他害死的，他隐隐感觉到老黑的死并不简单，而且他还担心，老杜已经怀疑是他对老黑下了黑手。这或许就是做贼心虚，老杜不可能怀疑到我的，边江在心里对自己说。老杜紧绷着嘴，嘴角向下，看起来很生气，他身子往后一靠，控制着轮椅来到屋子中间，面朝那个诡异的上吊娃娃，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祷告似的，就那么静静看着，眼神虔诚充满敬意，同时有又几分惭愧。这一瞬间，边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怀疑老杜是信奉某个邪教的，没准儿连柴狗都信。边江离开老黑的尸体，低垂着脑袋来到老杜面前：“他死前就说了句‘我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在承认自己是卧底，还是别的……”老杜扭过头来，面容冷漠，眼神里有一丝残忍：“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怎么会这样……”边江表现出懊恼的样子。“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老杜的语气怪怪的。边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我把他打死的，可能是……他心脏不好，承受不了那几拳头。”老杜却摇了摇头：“跟你打他没关系。”边江松一口气，但老杜紧接着说：“据我所知，老黑的身体非常健康，他的心脏也没有任何问题，这猝死很不正常。”边江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老杜：“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正常死亡？换句话说，他是被人杀死的？？”“对。你现在把他的尸体给搬到这里来。”老杜冷冷看着边江，好像杀死老黑的就是边江。老黑死了，边江当然会轻松不少，毕竟这样就不会穿帮了，但眼下的情况，对他依然不利，因为老杜的眼神里透着对边江的不信任。边江走回到了老黑的尸体边，看着老黑依然瞪着的双眼，他用手帮老黑合上了眼睛，老黑的尸体已经开始变硬。他的内心一阵愧疚，不管怎么说，老黑的死都跟边江脱不开干系。在真正的白桦树给边江的那个档案袋里，其实还有一个跟这次事件没什么关系的文件。那份文件不能证明老黑是白桦树，全是他干的坏事，老黑身上背负的人命债也不止一条，杀人，强—奸幼女，虐待他自己的父母等等，从道德角度讲，如今他死有余辜，边江和真正的白桦树不过是替天行道。他们用一个罪行累累的恶棍代替白桦树去死，解除了白桦树的危机，看起来是一件一箭双雕的事情，无可厚非。但边江看着老黑的尸体时，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他固执地认为，恶人应该被审判。边江曾经跟自己的上司，李刚，说过自己的这个想法，但李刚只说两个字：矫情。李刚告诉边江，很多事情不会那么理想，这种想法早晚会害了边江。想着这些，边江紧紧抓住了麻袋口，一咬牙拖起麻袋，艰难地把尸体拖到了老杜身边。“把尸体抬到前面。”老杜指了指自己的前面空地。边江照做，当他把尸体横在了老杜面前，老杜又让他把裹着尸体的麻袋去掉，等做完之后，边江站起身来，发现那个诡异的娃娃正对着尸体，仿佛在盯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