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江已经急出了一身汗,语无伦次地说着话。翠花倒是出奇冷静,毕竟他和田芳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所谓旁观者清。他仔细看了看田芳后背上的伤口,皱着眉头告诉边江,伤口确实不浅,但应该没伤到内脏,不过还是应该先消毒止血。“恩,对,消毒止血!”边江站起来,四处翻找医药箱,手足无措的他,慌乱之中什么都找不到。翠花随便往屋里扫了一眼:“医药箱不就在那嘛!我说边江,你先别急,越急越乱套,以前你不是老这么说我么!”翠花说着把医药箱递到了边江手里,他拿过来药箱,“谢了翠花。”“说这干啥!兄弟,不是我说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翠花说着自己捂住下嘴,然后冲着边江嘿嘿坏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说笑!”边江瞪了翠花一眼,然后凑到田芳耳边:“芳,你别睡着啊,振作起来,坚持住!”这是边江第一次这么叫田芳,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急昏了头的大男孩,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翠花看边江那慌乱的样子,就说田芳只是失血导致的头晕虚弱,不会出人命的。“嗯对,你说得有道理。”边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田芳,那个……我要给你处理伤口,得把你这衣服脱下来……”边江有点着急,说出这句话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田芳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羞涩小女生,在这方面,她并不扭捏,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即使难为情,也尽量克制着。她试着自己脱衣服,但浑身没有力气,又看了一眼翠花,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在边江面前,她可以放下矜持,但在外人面前,田芳还是有些不自在。翠花很会看眼色,一看田芳那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诶,边江,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你至少把人家扶到屋里,再处理伤口吧?我就不帮你了,我自己还是个病号呢,你一个人可以吧?”翠花边说边使眼色。边江连忙点头:“嗯,我一个人就行,你回去休息吧。”因为田芳的伤口在后背,所以他不敢背或者横抱起田芳,就抱住田芳的肩膀,把她扶起来,朝着她的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边江又回过头来,对翠花说:“诶,翠花,你先别回屋,就先在那休息会儿,我怕一个人应付不来,还得让你帮忙。”翠花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挥手:“去吧去吧,我早看出来你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了。”要放到平时,边江肯定要怼回去两句,不过眼下这情况,他可没有跟翠花斗嘴的心情。边江先让田芳趴在床上,他又出门去拿急救箱,一开门发现翠花已经把箱子送过来了,边江接过来,拍了下翠花的胳膊,重新回到屋里,也没顾上关门。“我恐怕得把你这件衣服剪下来了。”边江征求田芳的意见。“你看着办吧,我实在不想动了……”田芳喃喃地说,边江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一阵心疼。边江小心翼翼剪掉田芳的T恤,解开她的内衣搭扣,边江并没有任何感觉,直到他用毛巾一点点擦拭她身上的血渍,看着田芳白皙光滑的后背,才开始浑身发烫,仿佛发烧的是他,而不是田芳。他连忙晃晃脑袋,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偏偏这时候,田芳由于趴得时间太长,呼吸有些不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边江整个人都看傻了。他的目光停留在田芳的胸前,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在田芳的左胸口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伤疤。伤疤是圆圈状的,位置正是心脏位置,边江猛然意识到,那其实是用烟烫出来的烟花。当田芳终于也意识到自己被看光了的时候,连忙重新趴好,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边江只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连忙转移话题:“伤口好像已经不流血了,不过我要对伤口消下毒,你忍着点。”“嗯。”田芳咬紧牙关。边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用消毒药在伤口上擦拭,田芳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愣是一滴眼泪没掉,一声也没叫,就那么咬牙强忍着。当边江帮她把伤口包扎好,田芳依然咬着牙,皱着眉头。边江忍不住伸手帮她把挡在眼睛上的头发拨开:“好了,芳,你可以放松点了。”“哦。谢谢。”田芳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顿时软下来,边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着收拾凌乱的床铺,清洗带血的毛巾。当一切都弄完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尽。田芳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边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注视着自己。“你一直都没睡,在看着我吗?”边江一愣,连忙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嗯,我是第一次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口,怕自己做不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边江摸了摸田芳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嗯,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挺好。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两个小时再来看你,等中午的时候,医生就来了。”“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田芳突然问。“等你好了再说吧。”边江没有追问,田芳为什么好好的会受伤,其他人去哪儿了,因为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知道这次行动危险重重,受伤甚至出人命都是正常的,田芳以及其他人,不过是柴狗的工具罢了。所以边江不想谈论这件事。田芳的眼睛湿润了,当边江走到门口,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能留下来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边江背对着田芳,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他其实也不想走。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收起笑容,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好。”田芳拍拍床,示意边江也躺过来。边江走到床边,特别不好意思:“这样不好吧?我没想到咱俩发展这么快……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