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彻底无话可说,只是红着脸,低垂着头。“我跟你说这些,是想你明白,不管凌哥是不是有三长两短,也不管将来会不会跟组织的联系断了,我都会继续坚持下去。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但到时候也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边江的眼睛里仿佛能冒出火来。可能是被边江的决心感染,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翠花抿了下嘴唇也坚定点了点头。“是我糊涂了。以后不会说那种话了。”“最好连想也不要想。翠花,咱们干这一行,堕落太容易了,在这种犯罪团伙里,还能保持自己的初衷,又太难,但咱们总有一天能成功。”“真的能成功?柴狗的势力已经越做越大了……”翠花脸上流露出一种不安。“做的越大,想要一点问题都不出就更难,咱们只需要耐住性子跟他死磕到底。”说完边江把车重新开到路上,继续朝着烧烤店驶去。一路无话,到达烧烤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十分,光头、大嘴和二虎都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光头拍了下边江的胳膊:“来,边江,坐这儿。”大嘴则愁眉苦脸的,带着一脸怨气看着边江,二虎也是面带遗憾的样子。“你们干嘛?聚个餐搞的跟永别似的!”边江打趣说着。光头连忙说:“哎,就是,你看看你们几个,就算边江走了,咱们哥几个还不是照样能一起出来聚聚嘛!”“那不一样啊!我还说让边江教我点功夫呢!”大嘴没好气地说了句,端起来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喝干了。二虎就劝他,空腹喝酒容易醉,说距离产生美,边江走了,兄弟情义也没变。边江正要说是,大嘴哼了一声:“什么距离产生美,有时候距离也能产生距离,我有预感,以后边江就跟咱们不是回事了,再想这样坐在这吃吃喝喝,可就不容易了。”“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啊!”边江冲大嘴呵呵笑着。光头笑了,看着大嘴:“我说大嘴,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边江大哥吗,怎么还有小弟教大哥功夫的?”“切,你懂什么啊光头,大哥教小弟做人,小弟教大哥功夫,没毛病啊!”说完他给自己斟满一小盅酒,又要仰头灌下去,边江连忙把酒杯夺过来:“干啥?把自己喝倒了,让我们把你抬回去啊?这不是最后一顿,别哭丧个脸喝闷酒了!”大嘴还是一脸不高兴,但总算没再猛灌自己。“田芳呢?”边江刚问完,田芳已经走到了桌边,跟大家说不好意思自己来晚了。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除了田芳和边江,别人都喝了不少,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觥筹交错间,边江有些恍惚,也很神伤,因为这是他大学毕业后,第一群交心的朋友,或者说战友更加合适。今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多人,但再也不会像这群人一样了。边江也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即使可以称兄道弟,却永远不是一路人,从根本上是不一样的。这些兄弟,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走上这条路,他们并没有觉悟要从这个圈里跳出来,他们心甘情愿地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想着这些,边江突然很害怕,仿佛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兄弟的鲜血地模样,他胃里一阵翻搅,随即痉挛起来。“我去趟洗手间。”边江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边江趴在洗手池上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好洗了把脸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田芳站在门口。“没事吧?”田芳关心地问。边江点了点头:“恩。没事。你在等我啊?”“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去个地方,我有话对你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在过去。”边江反应了一下,木讷地点了下头:“哦。好。”吃完饭后,二虎提议去夜上海唱歌,大嘴和翠花立马双手赞成,光头便也同意了,问边江去不去。边江看看田芳,田芳看看表:“反正时间还早,那去就玩一会儿,不过我先说好,晚上我还得去办点事,不能玩很久。”“不是吧芳姐,大晚上的办啥事儿啊!”大嘴满嘴酒气地说着。边江当然要去,毕竟他是今天聚餐的主角。唱了一个小时之后,边江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田芳的号码。边江朝着田芳看过去,她现在就在包房里,坐在边江不远处的沙发上,并没有拿手机。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田芳冲他点了点头,边江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屋里接了电话。“喂?哥,我在KTV呢,哦,你等下啊,我出去给你说,这儿有点乱。”边江脸色阴沉下来,就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似的。等边江回来的时候,光头马上问他怎么了,翠花也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得走了,有点急事儿。”“啥事儿啊,还没玩一会儿呢就走!”大嘴不满地抱怨。“对不住了兄弟们,是柴哥交代我的事情,有些进展了,我得赶紧过去,下次我请客,咱们再好好聚聚。”边江双手合十,做出个抱歉的动作,翠花连忙接过话来,说边江走了,兄弟们也可以继续玩嘛,大家这才没有再说什么。等边江来到车上,手机传来一条短信,田芳发来的。内容是:在外面等我二十分钟。边江把短信删掉,静静坐在车里等着田芳。他知道田芳这么做的用意,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两个一起去做什么,防止再次让柴狗知道了起疑心。二十分钟后,田芳走出了大门,边江打开前车灯,晃了一下田芳,她看向边江这边,快步走过来拉开门坐上了车:“走吧。”“去哪儿?”当田芳说出B大学名字的时候,边江愣了一下,然后发动了汽车。“你说要跟我说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边江按捺不住好奇。“是关于龙头的事情。”田芳的脸色相当凝重。‘龙头’果然和B大学的神秘实验室有关系,边江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