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光头的眼睛睁得老大,随即沮丧地摇了摇头,他对边江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老杜是柴狗心腹,知道很多事情,但问题是,没人能撬开他的嘴,不论他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们。”边江想反驳,想争取,想说点什么,然而还是闭上了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光头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老杜曾亲口对他说过,如果柴狗集团是一家公司,那老杜的作用就相当于“人事专员”,边江也知道,老杜的手下有一批杀手和能力很强的打手,专门帮柴狗料理麻烦事,所以老杜必然知道卧底之事,但也必然一个字都不会向外透露。“如果,咱们想办法偷到老杜手里的材料呢?我进过他的办公室,见他桌子上有很多的文件,记录。如果他曾经参与消除卧底的计划,必定留下过一些资料,只要找到了那些东西,就可以了。”边江充满希望地看着光头。光头却笑了笑,仿佛还带着对边江的一丝丝嘲笑,当然也是善意的。“兄弟,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想要看到资料,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行的,老杜的狡猾,非我们能想象,如果非要去碰他这个雷,很可能全盘皆输,咱们的一切的努力,就泡汤了。”光头认认真真地解释着,边江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暗暗咬着牙花子,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再屋里来来回回地走起来。如果从老杜那下手,无异于直接去问柴狗:“你把那些卧底怎么样了?”这样愚蠢幼稚的想法,还是尽快打消吧,边江暗想着。这时,边江注意到了楼梯后面的血字,不禁问光头,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谁写的,还有这娃娃是干什么的。光头走过去,用手电照在墙上,苦恼地叹口气:“哎,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这个娃娃我也想不通,至于这些字,我只知道,是那个精神失常的卧底同志写上去的。看起来,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很绝望了,才留下长路漫漫长恨无期这样的话吧。”边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能写字,还有自己的思维,看来也不完全失常,感觉倒像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光头就说,不管是什么,现在在这乱猜,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说说眼下最着急的事情吧,他们得赶在值班医生小刘回来之前,离开这里。”边江看看时间:“干脆咱们出去谈。”光头却拒绝了:“还是在这吧,这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安全的地方,咱们两个的处境并不好,也不知道身边那个人会出卖我们,所以必须小心又小心。”“好。那你说吧,以后要我做什么?”“配合和掩护我,具体怎么做还要随机应变,咱们两个以后说到柴狗犯罪时,也要用暗语。不管是公共场合,还是这样的私人场合,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窃听和跟踪。”边江点点头,说这个很好办,没有问题。光头皱着眉头继续说:“其实今天是我得到了错误的线报。我以为今天柴狗和神龙见面是一次重大毒品交易,所以才通知了警方。要不是你让我过去窃听,我都不会知道,这次只是谈判。虽然打草惊蛇了,不过也让我了解到了一些内幕。”边江认真听着,反复一思量,就明白了光头的意思:“你是说,以后咱们两个互相通风报信,对吧?”光头点头答道:“没错,我虽然已经得到了重用,但你现在的位置显然比我更有优势,你只需要告诉我,柴狗会在什么地方有毒品交易,或者一些吸毒场所,告诉我这些,就可以。”边江很想说,这样并不能从根本上根除,但想了想光头之前说过的话,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只说了句:“如果将来我发现了柴狗制毒的场所,你直接通知警察去端了,是不是就行了?”“对。据我所知,柴狗现在贩毒刚刚起步,所以要打压他就趁现在,只要付出够多,他就不敢猖狂了。”光头说。虽然边江还有些不同的意见和相反,但想着,光头和自己的任务目标本来就不一样,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好,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对了,你跟警方那边的接头人是?”边江刚问出口,光头就不可思议地笑了笑:“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说的,关乎组织纪律,你也别告诉我你跟谁接头啊。”边江挠挠头,没再问下去。之后两人离开了密室,边江独自离开了诊所。没多久,可心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人在什么地方,他们要准备去偷尸体了,因为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称明天就要把派教授火化掉了,今天晚上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可心希望当面跟边江计划一下这件事。两人约在市里碰头,见面地点是街心公园,一见面,可心就蹙着眉头问边江:“我再问你一遍,今天那些警察搞突然袭击,不是你报警的吧?”边江也皱了皱眉头:“当然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可心抿了下嘴唇,好像咽下去一句话似的,她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不过有人看见你在茶楼附近晃悠了。”“谁看见了?”边江马上问。可心就说,当然是自己父亲手下的一名保镖,那保镖直接汇报给丁叔的。“那你怎么说的?这件事你最清楚了,我去那是为了打探下你父亲和神龙的谈判内容。”边江有点着急。可心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已经帮你搪塞过去了,我说了是我让你过去的,丁叔才打消了疑虑。好了,我跟你说下晚上的事情吧,我爸特意说了,今晚要我和你一起去。”边江点点头,认真听着。可心告诉他,尸体目前在殡仪馆,由专人看守着,家属或者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见到的,当然派教授也没有家属。边江一听是殡仪馆,就说,那地方不是警局不是监狱,没有高压电网之类的,想要偷尸体,应该没有那么难。可心却摇了摇头:“是你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