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琢月并非只是祂口中,不忍丢弃的沉余材料。
在契合祂的话语来看,不难猜测。
源琢月是一个备份,或者更合适的称呼是,母带。
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别人来连蒙带猜?是祂的恶趣味吗?
钟离的确感到有些头疼。
他之前所做的准备预案皆是在,源琢月弱于自己的情况下所准备的,即便她并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
现在要设下阵法,有可能来不及,只能用一些比较激进的法子了。
钟离握住源琢月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皮肉被破开露出一道不浅的伤口,涌出的鲜血也被元素力浸染成了金色。
就像是流动的黄金一般。
钟离抬手,用指尖沾上这金色的血液,以源琢月的血液为媒介,在她身上勾勒出道道符文。然后咬破指尖,用同样从伤口处流淌出的金色血液,重新将勾勒出符文,重新描绘了一遍。
又扣住源琢月被划出一道伤口的那只手,钟离阖眸,再次睁眼,一双石珀版温润的眸子,已经化作一双如煌煌旭日不可直视金瞳。
源琢月身上的符文,也恍若活了过来一般,似游鱼一样在她身上游走,然后一跃如同入水一般,没入在她的肌肤之下。
随后,钟离感到浓郁磅礴的岩元素,向自己涌来。这股元素力,没有任何隔阂,如百川入海瞬间就与他融为一体,好似他们本就浑然一体不曾分离。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仿佛灵魂被补全,身上的尘埃被洗涤一清,是难得的轻松愉悦。
忍不住想要去渴求更多。
钟离理智的遏制自己,渴求吞噬不属于自己力量的冲动。静静扣着源琢月的手,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待到观察到从源琢月手上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变为了正常人类该有的鲜红色。
他替源琢月止住流血伤口。
又将她摆正,一副安详入睡的姿态,才收回手。
钟离提步走到客厅大门,握住门把手的那刻动作一顿,又走回了客厅。
拿着那本未看完的《中国简史》坐在了源琢月旁边的沙发上,他静坐着翻了几页,忽的叹了口气。又起身带着书,走到书房,隔着透明的玻璃幕墙,在一个可以观察到源琢月情况的位置落座。
光阴似箭,金乌西坠。
天色渐暗,源琢月是在这伏魔时刻醒了。
源琢月感觉到自己脑子有点懵。
她感觉她自己不像是睡了一觉,而是刚跑了八百米,呼吸有些困难一喘一喘的,略微急促。心跳也咚咚咚的有如雷鼓,而且还跳的特别快。
再试探的动了一下,和之前睡醒浑身疼痛不同,这次倒不痛了,但是,累。浑身乏力,提不上劲。
源琢月僵硬的转动着脖子,望了望窗外已经暗了下去的天。又费力的转回来,看了客厅内的时钟,钟表长短针所指的位置表示现在是八点。
但看窗外的天色,怎么也不会是早上八点,那就只有是晚上八点了。
她欲言,只觉得喉咙发干,有些发不出声音,艰难的吞口口水却觉得更难受了。
……想喝水。
这样想着,一杯温水被递她在了面前。
源琢月抬眼一看是钟离,她一边用手去接,一边正要开口道谢。
但却感到右手掌心突然疼的厉害。
她摊开手掌一瞅,一道伤口浮现出来,皮肉外翻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肌理。
源琢月顿时大惊,嘶哑着嗓子道:“这啥情况啊?”
从钟离这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有伤口未处理,毕竟先前与他相处的不是仙人就是魔,这点伤口与他们而言或许根本算不上是伤。
即便是那些神之眼的拥有者,也拥有强健的体魄,其中一部分更能使用元素力治愈疾病或是外伤。
从而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