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京与夜云忧来得是有些突然,打破虚空的威慑足矣动荡整个黄家药山。二人走出裂缝,神采奕奕。“你的这个朋友很强大。”贾京嗅了嗅鼻子,他闻出了空气中的霸道。“虚实镜的确在此界算得上至尊。”夜云忧道。“绝不止虚实镜!”贾京郑重道。“哦?”夜云忧眼中散过一片金,仙眼开,药山万物尽收眼底——“好熟悉的……杀气!”“不好!”贾京移形换位挡在夜云忧前,他马步一扎,双手合十,口诀才起,一直毁天灭地的仓神箭呼啸而来!“呼咻——”箭直穿二人眉心,就算贾京掐出了金钟罩,但它还在不停地钻……“他真是你朋友?”贾京咬牙问道,他的罩子坚持不了多久。“他……”夜云忧怎能不认得这仓神一箭,是白仁?若是白仁的话……“他也能算是我朋友,但他脾气不好。”“也?脾气不好?”贾京有烦,“就算是朋友,出手便是杀招,有些过了。”夜云忧也觉得无奈,他只能与贾京合力逼停仓神弓的趋势,“他应该马上就会来了。”话音才落,白仁便落在他们的头顶,一罩之隔,他们被踩在了脚下。“白仁,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夜云忧仰头呐喊。“你——”白仁眯了眯眼,独臂面具,他也认出了夜云忧,他轻哼:“哼,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夜云忧不免一笑,他套近乎:“夕舞姑娘最近可好?”见面就问他人的妻子,这倒也符合夜云忧的性格,这是这一句问候让白仁十分不爽。他提脚跃下罩子:“她好不好,管你什么事?”“我和她——”“夜云忧,他的箭还在钻!”贾京额上青筋暴起,他已用了十足的力气!“对,白仁,你快些收箭!”夜云忧赶忙劝道。白仁撇了他们一眼,他挥袖轻哼道:“哼,你们破开虚空而来,日月让道,天地不阻,难道还怕这小小的一箭?不收!”“好啊?你果真不收?”夜云忧脑子一转,他肯定有了对策。白仁大袖清风头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去,可他才没走两步,只听身后夜云忧大声呼喊:“夕舞姑娘,夕舞姑娘……我夜云忧来见你了,你快些出来一见……”叫声极其之大,回荡在整个空旷山谷,夕舞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咯。白仁蹙眉回首:“你瞎叫嚷什么?”夜云忧悠然一笑:“你算不上我朋友,夕舞姑娘可算得上,我还救过她的命呢……若是让她瞧见了你这样对她的救命恩人,那——”“算你狠!”白仁咬着牙撤回了那只仓神箭,与此同时夕舞也缓缓地从仙庐边上踏空而来。她疑惑,兴奋,她在大老远便瞧见了夜云忧,她招手欢呼:“夜云忧,夜云忧!”夜云忧掠过白仁不忘白上一眼,他笑脸相迎:“夕舞姑娘,许久不见,倒是成熟三分,韵味七分,变了唉!”“啊?怎变了?”夕舞周身探看自己,她疑惑。夜云忧凑近轻轻一嗅,他摇头晃脑道:“嗯……变成真正的女人了!”夕舞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她咬着唇举起拳:“讨打!”“打给他看么?”夜云忧头也不回地指向白仁,他不用瞧也知道白仁此事的脸色有多难看。白仁的神色很奇怪,他在吃醋,但却又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吃醋,于是他看着夕舞,而在夕舞看他的时候,他又撇头无所谓。“咿?你身后那位俊朗公子又是谁?”夕舞见气氛尴尬,他突然将话语转移到了贾京身上。贾京见指人自己,他也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于是他上前与夕舞相礼:“阿弥陀佛,贫僧贾京……”“噗呲!”炙心差点喷了贾京一脸。贾京咽了咽口水,他的脸已黑成了煤炭。“我我我……不好意思,你说阿弥陀佛,然后又念假经,哈哈哈……”夕舞还是没忍住笑,她自知不对,所以他一头栽倒在白仁的怀中偷偷的笑。“唉……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贾京无奈一叹,他就地坐下不再开腔,他的脸也红了。倒是白仁的脸色好多了,至少夕舞投怀送抱的还是他。他也不好意思在客人面前小气,于是他招呼着贾京与夜云忧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如今夜深了,回屋谈吧。”……夜深,也不算太深,月亮才刚刚爬上夜空,星星也才开始眨眼睛。幽静披挂在山谷之中,月色荡漾在仙庐之上,平平淡淡的地方,安安逸逸的生活。石桌上只有三个位置,刚好白仁,贾京,夜云忧,而夕舞则端庄地站在一旁。“突然造访实在是打扰了,如此桃园清净之地,闹来了喧嚣。”贾京处处都谦礼。白仁欢喜贾京的礼数,他颔首回应道:“哪里话,若人心平静,如茶,千万人,千百杯,一样不染世尘喧嚣。”桌上三杯茶,贾京认同大赞,他端起茶小酌。夜云忧这时开口了,他道:“我也觉得打扰了啊!”白仁一见夜云忧开口,他立马蹙眉不爽:“看你的模样不像是觉得打扰。”夜云忧端起茶闻了闻,他摇了摇头又放在了桌上,一旁的夕舞疑惑地问:“夜云忧,你是觉得我泡得茶不好喝么?”夜云忧摇头道:“并不是你泡得茶都不好喝,是茶本身就不好喝。”贾京杯悬嘴边,他无奈地撇向夜云忧,白仁则更加不爽了些,倒是夕舞抿了抿嘴:“那你要喝啥?”“我要喝酒,酒才是世上最好喝最解渴的东西——”“噗!”贾京才入口的茶禁不住喷出,他赶忙致歉:“阿弥陀佛,失礼失礼……”夜云忧大笑指着贾京道:“哈哈,你快看,连他一个出家人都觉得茶不好喝,入口都喷出来了……”夕舞也是爽朗地被他带笑,“哈哈,夜云忧,你……你倒是说得在理,哈哈……我……我这就去给你拿酒去!”“夕舞,回来!贾京师傅乃出家之人,怎能饮荤酒?不知礼数么?”白仁终于怒出了男人的威严。夕舞止笑,他瞧着夜云忧不知所措,一个要喝,一个不能喝,这怎么办?夜云忧深吸一口气道:“你怎这么小气,喝酒之人便喝酒,不喝酒之人便饮茶,有什么拿不得?再说了,这和尚才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女人用船载,酒水用船拉……要不怎叫假和尚呢?”贾京的脸又红了,他尽管生气,可夜云忧说得一点也没错,他又只能闭眼念咒,满口的:罪过罪过……“还是夜云忧说得在理,我拿给他喝,又不拿给你!”夕舞扭头便走,她岂非怕白仁?“啧啧,你家夫人看来并不怕你。”夜云忧端起茶,小酌,怡然自得。喝酒之人都会喝茶,喝茶之人却不一定懂喝酒。“你敢打她的注意,我与你势不两立!”白仁狠话既出。“喂喂喂,就一个玩笑开不起了?再说我还抱过她呢……”“生死一战!”白仁就要起身架势,可夜云忧嘴角一翘,他只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黄天丰。”白仁愣,他瞬时蹙眉,又乖乖地坐了下来。夜云忧深吸一口气,他放下茶杯,杯中已无茶,他细声道:“我若不叫她拿酒,那又如何灌醉她?不灌醉她又怎与你说倡言将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