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回九堡铺派出所门口的老歪脖子树底下,马兴已经回来了,看起来丧眉搭眼。
“怎么样,抓到了?”谭永志问。
“报告师傅!”马兴立正,“没有,群众早上举报说是个六十多岁的女的,住在西南巷17号东屋,四处拉客,我特意便衣摸索过去,结果人家根本没有,正跟家里面吃饭呢,屋里就一个她和一个长发男的,我也问了,是邻居,不是嫖客。”
“嗯。”谭永志没什么反应,淡淡道:“可能是听到风声了,这帮人消息灵着呢,也不急。”
颜航捏了捏耳垂,若无其事抬起伞,装作仰头看着派出所的蓝白警徽。
九堡铺街道派出所,跟他印象里六年前没什么大变化,当时老颜和宋叔调过来的时候,这派出所门脸就这么巴掌大,到现在还是。
“对了,小马。”谭永志朝派出所里面指了指,马兴立刻意会地小步跑回去,不一会儿拎着个箱子出来,看起来像是个小家电。
“除湿器,单位发的。”谭永志把盒子塞颜航手里,“台东回南天住得难受,你们又刚搬来九堡铺,不是楼房,更潮,拿回家用吧。”
颜航接过来,哭笑不得:“谭叔,你又不想让我干妈知道你回来了,又给我这么个大东西,请问我一会儿怎么把它抱回家跟我干妈解释?”
“你自己琢磨去吧。”谭永志笑着推推他的后背,“回去吧小子,我和你小马哥还有案子忙呢,闲下来我们再见。”
“好,再见谭叔,拜拜小马哥。”颜航分别挥手,一手撑起伞,一手拎起除湿器。
走出去几米远,谭永志在他身后喊:“往前看啊。”
颜航回过头,叹气道:“别劝了叔,咱们俩互相劝没有意义,实际上谁也放不下、往前看不了,走了。”
手里拎着除湿器,肯定是不能直接回家的,田飞兰啰嗦起来没完没了,颜航站在街角想了想,转身去了虞浅家。
刚才听马兴的意思,虞浅正跟钟大丽吃晚饭呢,他到的时候,这两人刚刚吃完。
虞浅站起来收拾碗筷,说道:“来晚了大强,刚吃完。”
“我已经吃过了,给你送东西来。”颜航把手里的除湿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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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虞浅看了眼。
“除湿器,你先拿着用吧。”颜航也不好意思说因为我拎回家没办法解释所以拿过来给你,只是摸了摸鼻子,“当我扔垃圾了。”
“真会说话啊,你怎么长这么大没让人打死呢。”钟大丽边抽烟边笑。
“走了,还有事。”颜航拉起帽子,没空多说,算一算他离开家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晚一会儿,小漂亮闹起来,田飞兰又要说他不管家里,只顾着在外面野。
“唉,那谁,大强,谢谢你告诉我消息啊。”
钟大丽在身后叫住他,这女人大咧咧地笑着,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她还把颜航当仇人似的骂得狗血喷头。
“不客气。”
颜航很礼貌地说完,哪哪都别扭,这事儿办的是左右为难,他都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先走了。”他没空多说,转身走入雨里。
九堡铺的人刚开始相处时觉得低俗,说起话来一口一个爹娘,个顶个的吓人,但是相处这么几次,颜航对他们的印象倒是改观了。
大开大合,敢爱敢恨的性子没什么不好,反而比田飞兰的妹妹这种,表面和气,暗地里算计清楚的人好太多。
“这小子真有点意思。”钟大丽嘬口烟,“别别扭扭的,实际上心眼还挺实诚。”
“半大个小孩儿。”虞浅拆开颜航带来的除湿器,插上插头,摆在床尾,“他家里面好像跟条子有点关系,有他在,你倒是不容易被抓了。”
“昨晚他在你这睡的?”钟大丽问。
虞浅把桌子推到墙边去,笑道:“哟,这你都知道,没喝多?”
“废话,我半夜听见他敲门,我还以为是哪个男人来找老娘了,结果一听是你这边传来的。”钟大丽吐出烟,挤眉弄眼,“有这么个阳气重的大男孩陪着,睡得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老样子,还疼,顶多是有个人在身边了,踏实一点而已。”虞浅扎起头发,看了眼屋外的雨天,“这雨只要是不停,我这头疼的毛病就好不了,熬着吧。”
“你说这病闹得,愣是个原因都找不出来。”钟大丽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希望你哥回来以后能好点吧,我记得你这毛病就是六年前,他被抓起来那时候开始严重的。”
“谁知道。”虞浅打了个呵欠,笑道:“回吧姐,早点睡,我还得在这等着那小酷哥半夜来敲门呢,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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