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咚——”
银白色长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度,剑尖儿没入一旁的树干中。
“师妹今日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季知节收起自已的剑,走到那棵树下把阮笙笙的剑拔出来还给她。
她接过剑,摇摇头,“没事。”
“你今日连输给我十招,说没事那是骗人的。”
她有心事的样子太过明显,季知节一眼看穿。
阮笙笙双眼放空,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直接坐在地上,心思早已不知道飞到哪去。
见她的模样。季知节在头顶的树枝摘下朵小巧的玉兰送到阮笙笙面前,露出浅笑,“有什么烦心事,师妹可与我说说?”
阮笙笙收回思绪,转动眼珠到面前的玉兰花前。又把目光转到拿花的季知节脸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把花接了过来。
她现在心乱如麻,有一肚子话都不知道该和谁说。
现在自已的师父可能是个会囚禁人的师父,自已的师兄平时帮师父打理宗门,可能也是知情者。
她不知道该信谁,谁能让她相信。
看阮笙笙不说话,季知节轻叹一声,“那我与师妹说个好消息,师妹可能会心情好点。”
他的话奏效了,阮笙笙抬起脑袋好奇地问:“什么好消息?”
“师尊的眼睛已无大碍,可以重新看见了。”
“好了!?”
阮笙笙噌地下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连声音也提高几分。
季知节见她反应那么大,试探着问:“怎么,师尊眼睛好了不是好事吗?师妹怎么这种反应?”
“可明明昨晚…”
“昨晚怎么了?”
阮笙笙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已的话有点多。眼睛扫过季知节,他正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已,好像就等着她说出什么。
“昨晚…我去后山找夜明珠,碰巧遇到师父遛弯。可那时师父的眼睛还没好啊?”
“可能是灵药起的作用比较晚,师妹碰到的不是时候。”
阮笙笙:……
这个说辞不是很能说服她。
“那我去看看师尊。”
她感觉不对劲,什么药能见效这么快。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总觉得不正常。
季知节说要和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根本不是要去看师父,而是要去见那个昏迷的人。
她怕有人发现,一路都是跑的。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可心中的急切让她什么都顾不上。
到洞口外时,阮笙笙吞了颗闭气丹。她轻手轻脚,隐去自已的气息进去。黑暗中,一路贴着墙壁摸索。
她侧耳仔细听着,确定里面没人才敢掏出夜明珠照明。
待到山洞深处时,眼前景象让她不敢出声,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
铁链尾部空荡荡,那个少年没再被吊起。但他的胳膊依旧向上举着,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靠在铁笼的栏杆上。
阮笙笙跑到铁笼前,看清了他的脸。瘦到崎岖不平的脸上满是血污,与乱糟糟的头发混在一起。昨日还在的眼睛今日只剩下两块血痂,黑乎乎的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因为疼痛,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丝丝抽气声从嘴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