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顺心从陈嬷嬷手里接过药汤,服侍盛宁致喝下。
早上还时大晴天,现在已阴云密布,时不时发出打雷的哄哄声。
顺心去关窗,边关边说:“好好天怎么突然就变了。”
盛宁致靠着床头,道:“人心都能变,别说这天气了。顺心,你让赵凛帮我送封信回盛府,我担心我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事迟早被他们知道,不如我先报个平安。”
“小姐说得对,那我先去研磨,准备好了小姐再过到书桌。”
写好了信,盛宁致工工整整的放进信封,让顺心送过去。
顺心一走,内室寂静无声,只剩盛宁致一人,她披着外衣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其中一扇窗。
窗外的雨丝如同连成珠串的幕帘,模糊了人的视线。
盛宁致凝视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幕,直到心脏突突直跳,心口的痛苦令她回神。
重生到现在,她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毛病,便是心口痛。但她却痛的安心,每次疼痛发作才让她真切的体会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她将手伸出窗外去接雨水,长月从游廊过来,瞧见了赶紧进门喊道:“小姐,您身子虚,不能淋雨呀。顺心姐和陈嬷嬷要是看见了,非骂我没有伺候好小姐。”
盛宁致莞尔一笑:“这算什么淋雨,放心,她们要是骂你,我就骂她们。”
嘴上这么说着,但盛宁致还是听话的收回手,在长月的服侍下朝卧榻走去。
“不是让你去照顾长青么,怎么过来了,我这儿有顺心和陈嬷嬷,放心吧。”
长月:“哥哥赶我过来,他说小姐宽宏,我们做下人的更应该好好侍奉主子。”
“长青的伤换药了么?”盛宁致坐到床沿,问。
长月点点头:“陈嬷嬷请的大夫已经替哥哥换过药了,哥哥让我在旁边学,下次就不必麻烦大夫了。”
盛宁致无奈的笑笑:“干嘛替赵府省这个钱。我差点死掉,赵府都没人来看我,花点她们的钱是应该的。”
长月听着心里难受。
她还以为小姐嫁到赵府是来享福的,事实确实这样么。
“没关系,我都不在乎。”盛宁致看出长月情绪瞬间低落,拍拍她的胳膊,宽慰她。
赵清叙和周婉坐在西侧暗室前的走廊长椅上看雨,周婉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亲昵的问道:“盛宁致回来了,赵郎,你晚上是陪我还是陪她?”
赵清叙把玩她的秀发,道:“昨天夜里我没去接她,她不高兴了。今天一回来就和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所以我晚上得去陪陪她,算下来,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她那里了。”
周婉不屑道:“你去陪人家,人家未必领情。”
“此话怎讲?”
周婉扑哧一笑:“碧珠帮我去厨房端燕窝,听见上午跟着赵凛去接盛宁致的家丁在厨房和人说话。说的是……赵郎,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
“好啦,别引我好奇心了,快说。”赵清叙双手将周婉扶正,让她面对着自己。
周婉玩味的表情说道:“赵凛没和你说吧,是有人给盛宁致送回来了,你猜是谁?”
“有人给她送回来了?”赵清叙一怔,是京城府的衙役?
“瞧你还真不知道,是善亲王亲自送她回来的,还带了几个黄马甲。赵郎,你总说盛宁致这人无趣,我看可未必是真无趣,真无趣能让善亲王亲自护送她回来?你可别傻了。”
赵清叙蹙眉,还没消化这件事:“她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善亲王为什么会送她回来?”
周婉轻哼:“别问我,我又不是赵府的主母,怎么能知道。我就是心疼赵郎太单纯,怕你会被盛宁致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