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平静的盛宁致,周婉就没那么淡定了。
因为乔管事和赵清叙叮嘱,春花笙姑娘的卖身契对外就说是他赎的,被外人知道是淳亲王,影响不好。
所以在周婉看来,赵清叙陪自己看了场戏,就和台上的花旦‘勾搭’上了。
“是不是上次扮演金玉奴的那个戏子?”坐在罗汉床上的周婉用冷冰冰的语气问道。
赵清叙坐在圆桌旁,听她的语气,反而懒得哄了。
“对,就是她,余家班的花旦春花笙。”
周婉气得坐直身子,质问道:“我给你找了那么多好人家姑娘的画像,你是一个没看上,怎么就和一面之缘的戏子勾搭上了呢?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么?他们同意么?”
盛宁致平日里都给赵清叙面子,现在他却要被一个通房丫鬟给追问,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同不同意不是你操心的事儿,我今天来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春花笙我是纳定了。”赵清叙斜睨着。
周婉噌的站起身,道:“我不是不让你纳妾,我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赵清叙微微侧头看向周婉:“她出身再不好,也比青楼女子强上百倍。”
此言一出,周婉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心头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踉跄几步,近乎本能地逼近赵清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哀伤:“你知不知道,这话……比刀还利,直刺我心?”
赵清叙蹙眉看着她:“我说的都是事实。婉儿,你出身不好我从没有计较过,也真心待你,你口口声声说愿意为我着想,怎么现在我觅得良人,你却如此反对?连盛宁致都没有说一个不字,你有什么资格。”
周婉右手握拳锤在胸口,满是痛楚:“我为你了,孩子不能生,十根手指受针刺之苦,你居然问我有什么资格?我对你的深情,就被这般漠视了么!”
赵清叙似无可奈何一般的摇摇头,起身直视她:“我没有忘记过你对我的牺牲,但是我开始怀疑你说要替我纳妾是不是真心的。你先冷静一下吧,我看你情绪太激动了。”
听到他要走,周婉拉着他胳膊不肯松开,赵清叙恼了,一把推开她,周婉跌倒在地。在门口的丫鬟碧青听见声音,赶忙进来。
“婉姑娘。”
“碧青,你陪婉儿说说话,开导开导她。”碧青要去扶周婉,被赵清叙一喊,愣在原地。
“是,老爷。”
赵清叙头也不回的走了,碧青去扶周婉,被周婉哭着推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离我远点!”
碧青害怕了,她胆怯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婉姑娘。”
“闭嘴啊。”周婉边哭边大声呵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周婉的眼泪好像都干了,碧青躲在门外,不敢进去。
盛宁致带着长月从外面进来,碧青赶忙小跑过去请安。
“夫人好。您快看看婉姑娘吧,在屋子里一直哭一直哭。”
碧青岁数小,进府的时候是盛宁致做主买下她,所以她对盛宁致格外崇拜依赖。在她心里,盛宁致是无所不能又温柔的赵府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