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忠正打算躲进街角的一棵柳树后边,却见柳树后边躺着一个叫花子,正在树底下打盹。
这叫花子没穿丧服。
刘万忠大喜过望,冲上前,踢了叫花子一脚:“恶氓,你给我起来。”
叫花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道:“做甚来?”
刘万忠怒喝一声道:“神君驾崩,举国服丧,你不穿丧服,是何居心?分明是对神君不敬,对礼法不恭,对律法不从,随我去衙门!”
刘万忠上前扯住了乞丐的手臂,乞丐往回一拽,拽了刘万忠一个趔趄。
这乞丐好大力气!
刘万忠正当惊诧,却见那乞丐挥起手臂,对着刘万忠的左脸,打了个脆响的耳光!
啪!
刘万忠脸颊滚烫,好像被撕下去一层皮肉。
“你,你,你敢打本官?”虽然刘万忠只是个九品官,但他时刻记得自己是个官,和贱氓有本质上的区别。
今天居然被一个贱氓给打了,还是个要饭的,还是个贱氓中的贱氓。
正当错愕之间,那乞丐挥起右手,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在刘万忠的左脸上。
啪!
刘万忠感觉到一阵耳鸣。
那乞丐喝道:“我在树下睡觉,碍你什么事?你踢我作甚?”
刘万忠神情恍忽,喃喃低语道:“我,我是说,今天是神君丧礼,你为什么不穿丧服?”
啪!
乞丐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刘万忠左脸。
“谁让穿丧服了?你特么瞎了?你特么不认字么?告示上就写了神君驾崩,你跟我扯什么丧服?”
“神君丧礼,举国服丧,这是礼制……”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左脸。
“你特么跟我说什么礼制?”
啪!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
啪!
“朝廷都没说让穿丧服,你特么来扯什么闲澹?”
刘万忠眼冒金星,原地踉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半天醒不过神来。
等缓过这口气,刘万忠嚎啕大哭:“打我,打我,他打我……”
旁边一人,穿着官袍经过,看袍子的颜色和制式,好像是个八品的吏员。
刘万忠上前跪在那吏员面前道:“大人,适才那厮打我,他打我……”
“谁打你?”吏员看着刘万忠。
刘万忠指向了那乞丐,却发现那乞丐不见了身影:“他打我,他是个叫花子,他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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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员皱眉道:“什么叫花子?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