玏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眼下沄雾危在旦夕,他顾不得多想其他。
旋即跪下:“陛下,姐姐她伤得极重,此刻高热不退,性命垂危,还望您救救她吧!”
戮黎闻言伸手探向沄雾的额头,果然很烫。
随后抬手凝结灵力,朝着沄雾体内灌去。
他视线在沄雾脸上一遍遍描摹,心底的沉郁未散去半分,反而愈发浓烈。
短短十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那般鲜活的模样变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祥云玉簪上,只觉心底又被狠狠绞了一刀。
那日趴在血泊中的人,就是她。
她就那样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地倒在他眼前,与他只有几步之遥,他却错过了她。
他怎么能没有认出她?明明已经看到那支簪子了,明明有了那样的念头,为何没有再确认一眼?
他恨透了自已!
恨自已负气未能早些探听她的消息。
恨自已心存侥幸,不愿相信倒在血泊中人会是她。
恨自已与她置气,将她留在边城却未多派人留意。
他明知她是个胆大包天,会违抗他命令之人,却还是放任她一人留在边城,他怎么敢的?
他简直该死!
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啊!
戮黎自已也未察觉,不知何时,他已满面泪痕。
雄浑的灵力源源不断灌入沄雾体内,她的体温渐渐恢复如常,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
只是脸色仍旧惨白如纸,人还尚未醒转。
戮黎止了灵力,扭头望向玏宜的一瞬,神情骤然阴鸷:“你是何人?”
方才的那声“姐姐”,听得他极其不适。
玏宜仍跪着,低头回话:“回陛下,小民玏宜,在边城被姐姐所救,因略懂医术,特意追随姐姐以求报恩。”
戮黎眼眸深黑,噙着冷意打量他:“是你在墨城救了她?”
“是。”
“这些时日,你一直同她在一起?”他语气森寒,意味不明。
“是。”
他命令道:“从你在边城认识她起,将她这些时日的所有动向,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是……”玏宜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在边城蒙姐姐所救,玏宜十分感念其恩,便央求姐姐收留于我,但那日姐姐说要离开边城,便独自一人上路而行,我报恩心切,便追着她到了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