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沄雾总是躲避着衍芷的询问,不好意思正面回答她和戮黎的关系。
可如今,她不得不直言:“若他们中有任何人会威胁到陛下的性命,我都不会开这个口。”
衍芷看着她一怔,而后眨了眨眼笑了下:“这是自然,我虽心软,但大是大非如今还是辨得清的,我身为灵女,自是以魑灵、以陛下为首要考量。
可如今魔魉即将覆灭,他们想威胁到陛下是绝无可能的事。”
“那你呢?”沄雾盯着她问,“若陛下执意杀了他们,你作何感想?”
衍芷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干“呵”一声:“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啊?要是有你出面,说不定陛下……”
“若是我出面也没用呢?若是陛下绝不肯留他们活路呢?你当如何?”沄雾郑重三连问。
衍芷被问得一愣,继而垂眸,思忖着道:“若真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他是陛下,我又能如何呢?”
这话乍听起来没毛病,但沄雾从她的眼眸里捕捉到一丝犹疑,若庚落非死不可,她说不定会怨恨戮黎。
看来,庚落的命,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但沄雾也没有满口答应,毕竟戮黎现在还没杀了魔君回来。
他若出了意外,她哪还有心思管别人死活?
“等陛下回来吧!”沄雾给她答话,“毕竟陛下眼下的情况还未尘埃落定,他平安回来,我一定尽力!”
“好。”衍芷抿唇一笑。
沄雾悬而不定的心,在数日后将领带回的消息中一把捏死。
戮黎和驰禹失踪了。
她起初不信,但连唤戮黎的名字数次之后,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她犹如兜头穿下一把长矛,沿着大脑直穿五脏六腑,再血淋淋带进泥里捡不起一块儿碎肉。
即使戴着玉簪,她还是疼得几欲瘫倒。
消息紧密封锁,知道的人只有几个将领和沄雾。
衍芷强压悲伤,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先密令四路人出去暗中寻查。
然后便准备亲自出去查探消息,沄雾扶着墙站稳拽住了她。
“你要拦我?”衍芷望向她苍白的脸。
她眼眶泛红,滚了滚喉咙道:“我跟你一起去!”
衍芷没有推辞:“好,你骑上乌金兽跟着我。”
二人先至魔都,衍芷通过留守的灵军,查到驰禹曾追着戮黎一路往东而去。
魑灵国在魔魉国的东边,往东而去,便是他们一路攻过来的路线。
二人循迹一直找到边城,便再无任何踪迹。
衍芷的冷静已被焦躁冲散,召出长枪在边城界门处一顿打砸。
界门垮了半边,吓得边城驻地的灵军还以为魔军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