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结束后,官职也逐一下派到了进士们的头上。
卞阳春被派去了益州,任职通判辅佐知府代理处理政务,顾英则自请回益州,得了个司法参军的官职,不日便会随同卞阳春一起回益州。
荆泽等人也在朝堂和京城之中谋了官职,本以为接下来便是登基大典,哪儿成想太子却宣称要为先帝守孝三月,待孝期过后再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
民间皆传,太子大孝。
唯有几人知晓真相。
太子这是想等那位归京,亲眼见证他登基呢。
只是,摄政王殿下的死讯已经昭告天下,那位又会以何身份归京呢?
荆泽等人不知道,因为接下来太子便宣告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他从得道高人那里占卜出,平城即将发生大规模的地龙翻身,如若不采取措施,必将导致近三十万百姓遇难受伤。
他要求户部拨出六十万两赈灾银,用以百姓临时迁居,并立即下发迁移诏令通知德州、沂州、徐州、青州等多地知府,要求其向百姓普及抗震方法以及迁移过程中的抗暑方法,并给出了重要的几个地区的县衙,最后要求所有百姓于中伏天之前必须离开家乡,一波北上,一波西迁,一波南移。
朝中大臣纷纷攘攘,显然认为这过于危言耸听,毕竟迁移三十万百姓不是什么易事,最关键的是万一没有发生地龙翻身,岂不是白白损失六十万两白银,甚至还会影响到太子与朝廷的声誉?
太子本就为了守孝没有举办登基大典,玉玺更是在权臣沈渊手中,若是因为此事百姓再哀声哉道,朝廷颜面何置,太子又当如何自处?
“若真如太子所言,如此大事,那监天司为何没有敲响天钟?”有大臣不禁质疑道,这可和过年那会儿的北方大雪灾有得一拼了,监天司怎么会预测不到呢?
“监天司不是万能的。”谢瑾瑜瞥了一眼那大臣,凌厉的眼神顿时让那大臣后退一步,“孤是通知你们,不是询问你们。”
一旁的沈渊,隐隐觉得这话术有点耳熟。
大臣们劝不动,便不禁看向沈渊,“沈大人!您就任由太子如此乱来吗?!”
这太子也真是的,自从先帝驾崩后,便是跟换了个人似的,行事作风简直就是胡来,丝毫不考虑他们这些大臣们的心情。
大臣们一时有些想念谢承泽。
虽然二皇子他爱抄家,也爱把朝堂搅成一锅乱粥,但起码二皇子他指名道姓啊,做的也是地地道道的正事,不像如今的太子,根本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光是瞧他的脸色,便觉得令人发怵。
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沈渊,虽然觉得沈渊一直扣着玉玺不肯给太子,但如今也只有沈渊能压制住乱来的太子了。
怎料,他们唯一的希望却落空了。
只见沈渊双手抄袖,神情自然道,“太子此言甚对,监天司并非万能,虽得道高人的话不能尽信,但监天司新上任的保章正对地龙预测颇有研究,进行一番查阅与对比后,认为当地确实可能发生地龙翻身。”
当然,这些话,都是沈渊瞎诌的。
反正这些大臣也不懂,而监天司在这方面又有绝对的话语权,不管监天司日后能不能预测到地震,总之先糊弄过这一次再说。
大臣们还是不赞成,要求监天司出面文书,他们才愿意相信平城真的会发生地龙翻身。
眼瞅着谢瑾瑜面色逐渐阴沉,隐隐有发火直接喊砍头的暴君迹象,沈渊揉了揉眉心,愈发怀念远在冀州休养的谢承泽。
如果是谢承泽,他会怎么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