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鱼被芸娘带到了一处住所。
这间宅子在京都郊区,地处山脚下,有一片小小的菜地。四处无人,倒是算得上安逸。林幼鱼从芸娘的口中得知,这间宅子是陆亭在人间游历时买的。
一开始,芸娘只是说在这里住几日陆亭便回来了,但日复一日,陆亭始终没有出现。
芸娘虽然着急,但因为要保护林幼鱼,她也无法离开,只能每天夜里守在门口。
半个月过去,天气渐凉,芸娘也得时不时进城购买物资,林幼鱼因此也有了许多时间探索书房和其他地方。
陆亭的书房不大,却雅致温馨,与主人的气质十分相符。
林幼鱼哼哧哼哧爬上椅子,小小的身体吃力地攀上桌面。
桌上摊着几封未写完的信纸,林幼鱼凑过去看了看,信纸上是漂亮的行楷,娟秀的字迹一如陆亭本人。
“承蒙兄长挂念,余白虽……但并无回宫之意……若……我亦不会连累……只是挂念母亲……”
林幼鱼读的断断续续,因为上面的大部分字迹都被水渍模糊了,她努力睁大眼睛,也分不清墨痕。
她读着读着,用力向前够着身子,想要去看更多的信息,却没注意脚下一滑,直直摔了下来!
噗通一声,林幼鱼捂着腿在地上打了个滚。
门瞬间被打开,一个身影冲进来抱起林幼鱼,连声哄着:“小主人,没事吧,来,摔到哪里了?芸娘给你揉揉啊。”
林幼鱼摇摇头,刚要说话,却被地上的一张画吸引了目光,那是她刚刚摔到时不小心从桌子上带下来的。
她跌跌撞撞走过去,捡起画,看着画中的人,她呆住了。
“芸娘……这是谁?”林幼鱼问。
芸娘看了一眼,道:“哦,这是主人呀。”
“娘亲……怎么长这样?”
画中的女子,一身月白衣衫,在春色中捧着一把柳枝坐在河畔,笑容比春色更美。
但令林幼鱼震惊的是,画中的人……与皇帝杂物间的女子画像上一模一样。
难道皇帝的白月光……是陆余白他娘?
林幼鱼觉得自已大脑宕机了。
芸娘倒是没怎么在意,随口道:“主人从前爱去凡间游历,所以模样有所变化,您别太惊讶,这画好像是个公子哥给画的……”
她说着,将画摆回桌子上之后便又抱着林幼鱼出了书房。林幼鱼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皇帝。
喜欢了几十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只是个假皮囊,他知道了会崩溃吧。
想到这里,林幼鱼又趴回芸娘肩膀上,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时间一晃而过,那天以后,陆亭已经消失了快几个月。
直到京都迎来第一场雪,林幼鱼才终于再一次见到陆亭。
“主人!”芸娘叫了一声,眼眶已经红了。
陆亭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裳,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抱起林幼鱼:“我们小余白想娘亲了吗?”
“……想。”林幼鱼被她独特的香粉味道环绕着,看着陆亭漂亮的红唇,有些脸红。
陆余白的娘亲,还真是和他一样,靠美貌就能杀人啊……
林幼鱼搂着陆亭,美滋滋地想。
但很快,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陆亭鲜少穿鲜艳的颜色,平日也至多略施粉黛,今日却浓妆艳抹,倒不像是发自内心,而是……想掩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