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这个答案整无语了,面对陌生人的无措和轻微地恐惧让他退后了两步,指着她让她出去。
宋执梳皱起了眉头,突然快速地走进他,和先前温吞的语气神态完全不一样,带了点风雨欲来的锐气。苌倾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转身跑回屋子里,宋执梳却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蹲下去,语重心长道:“不能指人,真没礼貌。”
苌倾:哦。
一向在学校被老师夸为乖宝宝的苌倾脸蛋红了个底朝天,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愤的还是怕的,支支吾吾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点嘈杂,宋执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有用的信息,她嫌吵,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
坏人!绝对是坏人!!
苌倾张嘴就要咬,结果爷爷闻风而来,一把拉过苌倾,警惕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沙哑的声音像勺子刮过盐粒结团的瓶罐的内壁:“你是啥人?”
和苌倾一口较为标准的普通话相比,爷爷就是土里土气的方言了。
宋执梳蹲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裙,没什么修饰,一头瀑发如墨飞泻,直到腰间,温温顺顺散着,衬得她面孔如瓷,眸色越发透彻清亮,也凉得像深冬的一场无声又浩大的纷雪。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迟缓过境的冷锋,能卷起风雨与枯叶,也能降下瓢泼与柳絮。
摄影师没想到他只是取照了下这个房子的基本环境回来之后,局面就这么僵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觉得自己的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来这里暂住的,”她的声音出奇得软了下来,眸里的冰山也尽数消融,春水溶溶:“爷爷好。”
爷爷终于想起来了。
这事其实吃力,他们本来生活就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现在又再添人,照顾什么的先不说,如果人脾气再差一点,那他们可就真的过半年鸡飞狗跳的日子。要不是承诺的6个月后的报酬实在可观,他也不会主动去淌这趟浑水。
但是现在听着宋执梳礼貌的话语,看着她温和的面容,作为一个长辈,爷爷直接打消了疑虑,爱怜之心涌上心头,他乐呵呵地笑:“好好好。闺女叫啥啊?”
“宋执梳,爷爷叫我执梳就好。”
爷爷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只是连连点头,笑得和蔼可亲:“执梳!”他又想起了手下的孙子,慌忙把苌倾往前推了推,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孙子,叫他狗蛋就行!”
“………”一直乖乖巧巧默不作声的苌倾终于稚嫩出声:“我叫苌倾。”
“啥苌倾!我当初都说了叫狗蛋好,贱命多好养活啊!要不然爷爷活这么长时间身子骨还硬朗得很是为啥啊?不就因为爷爷叫钢蛋吗?!”
爷爷情绪一激动,苌倾就乖乖地缄口了,环紧爷爷的手臂,不说话。
苌倾上户口那天,爷爷伤了脚,只能委托村里面靠谱的一个读书人去。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叫狗蛋,结果回来还是取了个什么破名字!
在上小学之前,他对自己叫狗蛋这件事深以为荣,直到他有一天看到自己的户口本上的名字,一下子就被那个笔画稠的不会读的字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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