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记性不太好了,只觉得熟悉,没有注意到孙子突然僵住的身躯,只是点点头,问:“为啥子?”
宋执梳的回复很简单:“多送了一些理科的书,有人喜欢。”
准确来说的话,是,苌倾喜欢。
宋执梳并不是因为苌倾才做慈善的。这里的教育资源确实很差劲,她想尽力弥补一些。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想要尽力给苌倾最好的。
苌倾知道,他当然也知道。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需要宋执梳能够偶尔念起来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宋执梳回来的这三天,正好是高中放的端午节假期。
他们两个在苌倾家里待了三天,哪里也没去,大多时候都是宋执梳让苌倾给她讲这四年他身上发生的故事。
苌倾都只挑让人高兴的、或者滑稽可笑的事情和她讲,有时候连宋执梳都会忍不住被逗笑了。
不过她后来要求苌倾也讲一些他的不开心,他受的委屈,就苌倾的性格,估计不少委屈,而且憋在心里能把他自己憋死。
苌倾就会笑着摇摇头,然后把切好的,在水里冰镇地西瓜给她吃。
他的意思是,没有坏事,都是些好事。除了爷爷每况愈下的身体,他并没有什么放在心上的。
是的,她高兴就好了。
一看见她,他就开心,也想让她也开心,那些不知道记着做什么的、在记忆的盒子里吃灰的好笑的事情就立刻历历在目起来。反而是那些让他总是难以忘怀、甚至在初中时会躲在床上偷偷哭泣的难过,这个时候显得尤其没有价值了。
其他时候,宋执梳回拿出行李箱里带着的更高级更全面的材料零件,教苌倾做一些有趣的东西,一研究就是一个下午。
他们仍然亲密无间,好像那时间的间隔就是一张老虎纸。
宋执梳走的那天,伸手抱住了他。
少年浑身僵硬,一双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能低下头,让她不用踮起脚尖,通红的耳尖像是他炽热地心跳得外现,轻声问:“怎么了?”
宋执梳只是道:“我在京都等你。”
熟悉宋执梳的人才知道,这句平常的话语里面藏着地执拗,是非他不可。
一般人,很难担得起这份情意。
但是苌倾低眉顺眼的,沉默好久,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虚拢住她,眸光晦涩不明,口吻却轻而珍重:“好。”
宋执梳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苌倾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又无声地流了一场泪。
苌倾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是要拿来融化宋执梳。
在第二天早上,他叮嘱了爷爷千万般次,才去学校,远远地看见了挂着的横幅,一众学生都好奇地前去。
苌倾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或许是心情不错,他也想前去看看。
众人看见是远近闻名的学神,也就会或多或少地给他让一条道路,让他看得更仔细些。
所以,苌倾就清楚地看见了横幅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