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当然!”
话音一落,颜凌云便立刻拍了拍手,召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婢女。
很快,两个人婢女就在凉亭里为她们备下了酒菜,还有炭炉。
贺洛初坐在那里,伸出手在炭炉上烤着:“你可是经常半夜赏月,他们这动作快的仿佛日日都这般做一样!”
“也不算经常,偶尔也是有的。”颜凌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的酒杯里面倒满酒,“这里的夜长,若总是在屋子里待着,便会觉得黑夜格外的漫长,所以平时经常出来走动,可是又觉得冷就会暖一壶酒,久而久之他们也就知道我时常在夜里吃酒,只要府里头有,都会给我备下。”
贺洛初看着颜凌云,轻笑:“多年不见,你都成了酒鬼,便是一人也要独酌。”
“这个地方,若是没有酒陪着会格外的寂寞。”颜凌云低声笑了笑,“不过这里的酒滋味可比汴京的好的多,大约是水好,都是山头流下来的雪水,冷冽甘甜,做酒最是不错!殿下今日喝过以后回到汴京城肯定会怀念的。”
颜凌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粮食酿造的酒回味甘甜,入口的那一瞬间辛辣呛鼻,但马上,便是一股清冽的香甜。
颜凌云眯着眼睛半晌才缓缓睁开眼:“一如既往地好喝!”
贺洛初看着颜凌云那副样子,突然想起什么,随后笑了笑:“等明天天一亮,封薇兰若是知道我们二人背着他吃酒,怕是要气的好几日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了!”
“他那个脾气,最多半天就来找我了,不妨事!”颜凌云倒是不在意,只抬头看向贺洛初,“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我也想问问你,我的太子殿下,地牢里的侍卫,为什么变成了你的人?”
府衙的侍卫可不认什么护卫队的腰牌,更不可能会让公主那么狼狈得进地牢,在满归,很多时候府衙的地牢里管着的都是细作,所以审查一直都特别的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让公主进去,而且还让他在里面杀了人。
而府衙门口的守卫,便是贺洛初派人去换的。
贺洛初他只是端详着手里的那碗酒,许久以后,才喝了一口:“破多罗。因觉死了比活着要好,那样的一个是若是放回去了,最终只会变成扑向我们的恶犬,与其让他有机会成为我们的对手,不如直接将他扼杀,养虎为患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颜凌云低低的笑了一声:“既然都想让他死,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真的没有吗?”贺洛初看向颜凌云。
颜凌云难得没有回答:“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汴京城,有没有这么圆这么大的月亮。”
“最后一次截杀我们的人,是贺洛潼派来的!”贺洛初看向颜凌云,“他的指令,是一个不留。”
颜凌云没有半点以为:“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亲情,对他而言,现在的贺书瑶不能掌控,从某方面来说,甚至会成为他的敌人,一个不能为己所用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其实活着跟他作对呢?”
贺洛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沉。
“贺书瑶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的妻子,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妹妹到底是死是活。”颜凌云挑眉,“我始终觉得公主可怜,虽然背负了公主的名头享尽了是天底下所有的荣华富贵,却被自己的亲哥哥当做一枚棋子随意舍弃。”
贺洛初看着酒杯里的酒愣神:“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又不是棋子呢?”
颜凌云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权势的棋子!”
两个人难得的同时举起杯子,然后轻轻的碰了一下。
颜凌云看着贺洛初,轻笑:“我一口闷,你随意!”
贺洛初看着颜凌云许久,恍惚间,她的脸和幼时的模样重合,一样的举动,一样的神情,唯一不一样的,便是她手里端着的,再不是幼时的那一碗牛乳,而是现如今真正的酒水。
“离开这里以后,我总是想念这里的酒,以后,你也会想念的!”颜凌云喝完杯子里的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