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没时间管她了,走到床边问脸色苍白的谢幼仪:“三嫂,你可还好?”
过了好一会儿,谢幼仪才点点头又摇摇头,“幼娘无事,你,你可有受伤?”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角不时地瞄向地上那个抽搐的血人。
努力地想让自己保持镇静,可身上却不住地颤抖。
陆宁冲着她笑了笑说道:“若你害怕,把帘子放下来,我马上便处置他们。”
正说着话的时候,陈纪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一股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刚才他终于将那两人打跑了,跟护院对打的那群人也互相掩护很快就撤出了院子。
陈纪刚回头就看到了三夫人房间里亮起了灯,这让他愣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很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以陆宁的稳重不会在自己还没出现的时候亮灯。
屋子里,地上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门口,另一个黑衣人刚刚醒转过来,陈纪重重一脚踏到了此人身上,只听得很闷的“咯”声响起,估计是胸骨被踩断了。
此人倒是硬气,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纪三下五除二,抽出此人腰带,将他两手两脚倒背着绑到了一起,这才有时间朝里侧的陆宁等人看去。
见陆宁满脸是血,连忙问道:“公子,你可有受伤,我这里有外伤药……”
……
一通忙碌,地上的血人被抬走了。
清醒过来的兰香连着用了三盆水都没能将木板铺就的地面擦干将,血腥味让人很不舒服。
“不必清洗了,换个房间吧。”陆宁觉着就算是清洗干净了,这种死过人的房间里,谢幼仪肯定是睡不着的。
可是,这么晚了,尤其眼下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去惊动一直没露面的房东,只能让谢幼住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吩咐陈纪等人将她的箱笼等物搬到隔壁自己那里,重新洗漱了一遍,撕开自己的衣服,简单包扎了胳膊上划开的口子。
而后亲自把谢幼仪带了过去,把主仆二人安置好,又在外间门口留下两人,这才跟陈纪来到刚才的那屋子里。
陈纪“扑通”一下,跪到了陆宁面前,“公子,属下失职,让公子处于凶险之中,但请责罚。”
陆宁见他语气诚挚,不像是做戏的样子,便伸手扶起陈纪,还递给他一个绣墩。
“陈队正,我就叫你老陈好了,不然显得生分。今晚的事,怪不得你和弟兄们,你等已经尽力了,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就很不易了,对了,兄弟们可有折损?”
陈纪站得笔直,“公子,无一人折损,只有三人受了些伤,不碍事。”
陆宁轻皱眉头,“今晚已宵禁,先上些药,明日请个擅长外伤的郎中来,给那三位弟兄好好诊治一番,另,他们三人每人补两贯钱,权且当做抚慰。”
听了他这话,陈纪两眼一下子就红了,当兵这些年,他一向杀敌勇猛,功劳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们的死活。
不只是丙字军一家如此,整个大夏朝的禁军都是这样的风气。
陆宁指了指窝在墙角被反绑了手脚的黑衣人,“无论用何手段,都要从他嘴里扣出些消息来,我要知道是谁下的手。”
心有怒火的陈纪叫来一名擅长刑讯的护院,就在屋子问起了话。
小半个时辰后,看起来颇有些骨气的黑衣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终于开口了,只是听到此人供出的幕后主使之人后,陆宁冷笑了数声,一只手掌做出了往下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