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彪确实有些意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被包扎了,还在疼,但已经不出血了。
几个时辰过去,看守他的人已经换了两班,可是没人来问他一句话,只将他死死地绑在一根柱子上。
距离在一丈外的另一根柱子上也绑着一个人,那人是他的同伙,刚才不堪忍受折磨,似是咬了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毫无声息地耷拉着脑袋。
审他之人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跟另外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商量片刻后,拎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
此人正是王六虎,陆宁护院团队中最擅长刑讯之人,可即便是他也没能撬开刚才那人的嘴,还让他寻个机会服毒自尽了。
王六虎恼怒之余也想到了这些人可能是死士,便跟一直坐在一旁的陈纪说起自己的猜测。
陈纪也连连点头,同意他的说法,这其实也在某种程度判断出了死士的身份。
除了北羌之外,少有其他国家的人采用这种方法来避免被俘后说出机密之事,因而,昨夜里抓来的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北羌奸细。
有了这么个大体的方向,陈纪反倒是不急了,跟王六虎交代了几句后,回去歇着了。
见王六虎坐在自己面前都快睡着了,马彪终究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喂,你倒是审不审了?就这般晾着爷爷是何用意?”
王六虎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扭头靠到了椅背上,看来是真的困了。
马彪又喊道:“兀你个杀才,爷爷跟你说话是瞧得起你,你还拿起架子来了?”
王六虎深吸了一口气,极为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你爷爷我如今困乏得很,别来招惹,不然,”他指了指另一根柱子上那尸体,“跟他一样,有你好受的。”
“嘿嘿,爷爷我走江湖时,你还个杀才尚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怕死的就不来这里了。”
马彪这话引起了王六虎的兴致,“那你告诉你,你们来望州做甚?来了多少人?”
“你怎知我不是望州人?”马彪学着王六虎的口音说道。
“听你说话就不像,”王六虎将手中的鞭子甩出一个声响,“你以为学我说话便是望州人了?你爷爷我是渭州人,马大侠,在北羌呆得久了,连各地的口音都不记得了吧?”
马彪愣住了,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说道:“不知你在说甚,马大侠是何人?”
王六虎起身拍了拍马彪的脸,又闪身躲过他口中吐的痰,笑着说道:“当年叱咤江湖的马彪如今也做了北羌的走狗,没脸说出自己是谁,也是对的。”
他这话轻飘飘的,听起来毫无力度,可是却让马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促地喘着气,好一阵子才慢慢平静下来,像是看死人一般地盯着王六虎,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我并非北羌走狗,我只是……”
只是迫于自己妻儿被要挟不得不屈从于人家而已。
“好,算我说错了,”王六虎眼中露狡滑的神色,“可是败在几个粗通拳脚之人手下,啧啧……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呐,就不想知道是啥缘故么?”
这话说得就更轻了,却让马彪的眼中瞬间露出希望的光芒,急急地问道:“你,你会告诉我?”
王六虎心中大定,看来陈队正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马彪就是个武痴,败在陆宁等几个菜鸟手中,他心中怕是老大不服了,更想知道是怎么就让人家给绑到这里来的。
抓到了马彪显露无疑的弱点,王六虎背起双手,悠哉悠哉地坐回到椅子上,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要瞧你能给我说出些啥来?江湖中人都讲究一个有来有往,我不能白白地告诉你那几人是练的哪门子套路吧?”
马彪急得脸红脖子粗了,厚厚的嘴空转了半天,终于咬着牙回复了,“好,你想知道的我都告知你,但你须得立下重誓,必须让我知晓被……被绑在这里的缘由,可行?”
“哈哈哈……”
地下室内,传出王六虎一连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