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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3页)

事情很快反映到政府公开电话,上面责成茅草区交通局严肃处理。茅草区交通局组成了由局长助理、交管所所长马晓磊组成的工作组,对此事进行了周密的调查。经过调查,发现肇事者是异人集团所属异人公交客运公司的员工。三天以后,调查组写出了调查报告,并提出了处理意见。

原来,这五辆小面包的经营者挂靠异人公交公司前身——宏图客运公司,经营着茅草至孔雀嘴的短途客运线路。据异人集团王鸣凤总经理说,宏图客运公司被异人集团收购以后,这些经营者多次到集团反映江港公交擅自增加公交车辆,使与他们经营线路重合的小面包经营着举步维艰,生机困难。王鸣凤总经理义正词严地怒斥:“现在政策是稳定压倒一切,江港公司究竟想干什么?”在调查组召开会议研究解决办法的时候,小面包车经营者又高举着“我们要吃饭”、“还我生存权”的口号,到茅草区交通局闹事。

茅草区交通局、交管所最后裁决:为维护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维护客运市场的长治久安,决定由江港公交公司和异人公交公司公营主城区至孔雀嘴客运线路,为规范统一,异人公交公司这五辆面包车更换为金龙大客。

这天晚上,王鸣凤在黄金港大饭店请客,邀请马晓磊等政府官员。席间,宾主频频举杯,祝贺取得了双赢效果。王鸣凤把着马晓磊的新婚妻子肖丽肩头,把一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她挎包:“弟妹,为了避嫌你们新婚宴没有参加,对不起了。”肖丽含情脉脉拽着马晓磊的手,感激地道:“王姐,就这样我们也万分感激,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伍刚在码头转悠了半个多月,对码头改制前后的事情有了了解。工人们说,在改制前,码头工人虽说收入较少,但还是旱涝包收。改制后,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云丰运输股份有限公司就迅速走向了衰落,是王鸣凤和公司那些蛀虫把好端端的一个企业给毁掉了。

伍刚的脚步走遍了牛背湾的旮旮旯旯,他了解的重点对象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搬运工人。对当时被市里某报吹嘘为中小企业改制的英雄,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王鸣凤,搬运工人们并没有感觉。他们说,观其言看其行,这王花虽然被提拔当了官,但是这个女人不寻常,当时她入党,征求群众意见时许多工人反对。有人还说,背兜鸡那样品行的女人都可以入党的话,那共产党就真正的有了大问题了。还有人将王花与癞子书记的不寻常的关系写了检举信,寄给了有关部门,可最后王花还是入了党,还当上了云丰运输股份公司的董事长和经理!

工人们说,王鸣凤肯定在云丰公司改制中捞了好处,不然她一个靠工资吃饭的人,又没有其它经济来源,为什么一当上老总就有钱,还买了癞子书记的炮楼,买了商品房。

还有工人十分关心的对伍刚说:“你莫看背兜鸡这个女人,后台硬得很,你要弄她的材料,可千万要小心呀。”

伍刚走在牛背湾搬运新村那古老的青麻石板路上。这是一条充满过多苦难的道路。多少年来,搬运汉子们肩扛背磨,步履蹒跚,行走在这一溜路上。望着在城市高楼大厦对比下越发显得低眉顺眼俯首听命的那一间间吊脚楼,他心里很不好受。伍刚想,都改革开放二十年了,在C市这种正向现代化迈进的都市里,竟然还有牛背湾这样的地面,可见改革开放的任务还很重很重,同时,也更坚定了他把这一事件追查到底的决心。

在牛背湾那株苍劲的枝叶繁茂的老黄桷树下,望着那斑痕累累的树干,以及在夏日阳光照射下显得葱葱郁郁的嫩绿的叶片,伍刚心里百感交集。

伍刚看见了那一片深绿,葳蕤的夹竹桃了。真是疯狂而烂贱的植物啊。阳光下,那一朵朵火红的,金黄的,洁白的花朵伞一般愤怒开放,迎风哗啦啦欢唱,活像一只只欢乐的精灵。

夹竹桃当然是有毒的。夹竹桃含有强心苷,有加强心脏肌肉的收缩和减慢心速的力量,这,伍刚专门从网上查过。也许,当年王花的大姐姐就死于这个原因?

伍刚掐下一枚夹竹桃叶,对着阳光望着,阳光把叶片的枝脉透视得清清楚楚。望着望着,他的眼眶湿润了。伍刚的老母亲最喜欢唱的歌曲中,有这样的歌词,说是党是阳光雨露人民是血肉。现在这些话不再提了,还有人说是什么余毒。看来,有了人民与党的血肉联系,共和国的参天大树才会永不衰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通过耐心的深入了解,伍刚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原来,在云丰公司破产清理过程中,有一笔资金却不知去向。

濒临嘉陵江的云丰公司,与共和国一样,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四十多年前,在政府号召大搞机械化自动化的热潮中,成立了一个三化厂。所谓三化,就是码头机械化,装卸自动化,运输科学化。厂子设在市中心的望乡台。当时,厂子里有三十几个工人,还有一个科学攻关小组。厂子也造了一些装卸工具,例如石子哈扒机,少先吊车以及铲车等等,无奈因缺乏技术力量,这些东西仅是在报喜时能动一动,过后就没有丝毫用处了。按搬运工人的说法,叫做又费马达又费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厂子就废弃了,最后,竟然很多人都不晓得云丰公司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厂子。

伍刚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望乡台厂子遗址是王鸣凤卖掉的。那天,伍刚去医院探望云丰公司住院的老会计。谈话时间,不知怎样说到了荒唐年代的一些事情。老会计说:“荒唐年代怪事硬是多,好比我们码头上就有一个啥子三化厂,废东西造了几个,却浪费了好多钱哟!”说到这里,老会计十分感慨,他说:“厂子建在市中心,光那地盘现在就值好几十万,如果卖得好,一百万也值哩!”

伍刚对云丰公司破产过程中所有帐目都了然于心,却从来没有望乡台这宗帐目的概念。他问:“望乡台的三化厂子有多大,咋会值这么多钱?”

老会计想了想。“地盘倒不大,但是生在那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心嘛。”

走出医院,伍刚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撞了一个满怀。老人穿一身周正的中山装,满脸皱纹,眼光却阴冷。

“您是罗癫子大叔?”伍刚一直想找他,因为罗癫子是王鸣凤的干老汉,曾在云丰公司破产清查小组干过,没有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

老人嘴角扭曲牵扯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伍刚,说,这是云丰公司出卖望乡台厂子的资料,然后,扭头便走。

作孽作孽真作孽

清朗乾坤白变黑

百姓本是善良客

戕害总是良心黑

老人唱着,声音嘶哑苍凉,随风飘荡。

伍刚感觉眼眶一阵潮润。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唱着,他悄悄把裤带紧了一扣,这时他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刚要回,见林荫道上拐弯的凉亭里,何明文站在那里笑嘻嘻的望着他。

醉庐内,王鸣凤疲惫靠在沙发上,两眼露出了凄美,哀绝的神情。何明文站在她对面,怀着好奇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挂在墙上的字画。

天色骤然变了,在呜哇作响的狂风中,沉闷的雷声伴随着张牙舞爪的火闪,把窗户辉映得一晃一晃。老天一下子发起了淫威,倾盆如注的瓢泼大雨箭矢样射下来,打在屋外边的树上地面,发出了噼啪噼啪的声响。

何明文望着屋外如注的暴雨,一动也不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好象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到楼板上一样。他转过身,见王鸣凤双手捂着脸,肩头一耸一耸。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伤心,慢慢走到她面前:“王姐,是我惹你伤心了么,我——”

王鸣凤没有搭理,过了一会,她擦了擦脸,抬起头对何明文平静的说道:“明文,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我是恨你那不争气的大哥牛宏呀。我活得好累,告诉你明文,我真的不想活人了。”

何明文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知道牛宏的消息?”

王鸣凤站起身来说道:“你跟我走。”说罢也不待何明文回答,慢慢的向楼上走去。何明文满怀狐疑,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来不及多想,紧跟在王鸣凤的身后。上得楼来,王鸣凤走到楼左边的一个门前,把门打开,然后把灯拉亮。跟在她身后的何明文被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怪味侵袭得赶紧捂住了鼻子,他跟随着王鸣凤走进屋子,却被眼前的情形唬得失声叫出声来。

在他面前,就在那张大床的地面上,趴着一个头发老长老长的男人,他的头仰着,脸色苍白得像鬼一般,上面糊满了鼻涕口水,嘴巴一张一合的像在说着什么。

王鸣凤厉声说道:“叫你在床上不要动,你平白无故翻筋么?”她走上前,把那人扶来坐起了。

何明文的头皮一乍一乍,失声喊道:“大哥大哥,你真的是我的牛宏大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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