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又眸子微眯,收起压缩饼干,站起身。
她虽然身材纤细,但十分高挑,与莹娘站在一处时颇有些居高临下。
“真的!真的姑娘,我是想找你救人,不是想害你!你看,你看,我把粮食都带来了!”莹娘是真的害怕,手去拿腰间挂着的单薄粮袋时都打着哆嗦。
云楚又冷眼看着莹娘递过来的粮袋,没有半分反应。
“姑娘,这是细粮!是白米!都是我省吃俭用下来的,能不能求你,帮我救人?”莹娘双手捧着粮袋,语气小心翼翼,却含着令人心碎的悲苦。
云楚又盯了莹娘片刻,收起枪,淡声道:“回吧,我不治病。”
她既不好奇莹娘想救的人是谁,也不想知道她是从何处知道她是大夫的。
一个独行侠上路,想要好好活着,活得长久,烂好心是最没必要的,她不缺这点白米,也不想和生人沾上半点关系,尤其还是莹娘这样的麻烦焦点。
莹娘的脸又是一白,她很不解,语气慌张:“不治病?为什么不治病?姑娘,你在郁文县时分明还进行了义诊,你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我,我知道了,你嫌我是妓子,觉得我脏是不是?”
莹娘有些紧张地辩解道:“姑娘,我让你救的人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他是个普通人,只是被,被土匪给害了,断了一条腿,他真的是个可怜人!”
“眼下,他得了风寒,重病难愈,我是不得已才来打扰姑娘的。”
云楚又皱眉:“和你没关系,我只想安安静静赶路,不想掺和旁人的事。”
世上可怜之人多了,难道她还能一个个的救?
莹娘口口声声诉说旁人的不幸与可怜,何尝不是在利用她的善意?
听着云楚又斩钉截铁的拒绝,莹娘一脸的失魂落魄,她咬着嘴唇,涂着劣质胭脂水粉的脸上青白交错,口中喃喃:“子津,我救不了你了。”
说着说着,莹娘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声声悲切,一看就知道想医治的是情郎。
云楚又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恋爱脑?
莹娘哭声渐大,落脚营地的许多人都频频看向这边,连带着云楚又这个低调了一路的人都受到了广泛的关注,老百姓们朝着这边指指点点,都在多加猜测。
“要哭上别处哭!烦!”云楚又深吸一口气,高声叱了一句。
莹娘像是没听到云楚又的声音似的:“子津他出身于地主之家,本该是享福的命,却偏偏被土匪劫走,吃了不少苦头,我本想送他回云家庄的,可他……”
她嗓音哽咽,面上流着泪:“他那样好的人,我却救不了他,不该是这样的。”
“姑娘,我给你磕头,磕头行不行?求你,真的求你救救子津!”
莹娘好似找到了一个法子,说话间就朝云楚又重重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
云楚又没在意她的举动,而是眉尖一蹙,反问道:“云家庄?地主之家?子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