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道身影,踉跄行走在大荒中,突地,他脸一白,呕血喷溅在空气中。嘴角挂起苦笑,这一次险些玩大了,如若不是手中这口黑色断剑,只怕小命危矣。一口气逃遁百多里,林风这才微微安心。可那虚我,还没到一刻钟被灭,让他遭受反噬,受了不小的创伤。好在,那只是虚身,并非本尊,不然,这条小命也就要交代在此了。寻得一处隐秘之地,林风盘坐调息,此次虽有风险,但也有收获,最少,这口神秘与强大的断剑是意料之外。当然,那是夏皇子暂借的,虽不知对方究竟有何意,但他还不会据为已有。可感受过这断剑的厉害,他又不舍,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纠结。“古华夏有刘备借荆州,久之为已有……”林风自语,有些恍悟。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而是拉起自己的衣服。腹部,这个位置仿佛透明,乃一口空洞,向内探去,还能清楚的看到经脉在跳动,血液在流,一些肠子,脏腑等。这里空荡,如同一块琥珀那般,晶莹透亮,细看的话,又若有一尊无形的神祗盘坐在内,隐隐有大道之音在和鸣,与天地精气勾动,缓速在汲取。林风莫名惊异,这口秘境当真妖异,还记得它刚刚开辟时,那种骇人景象,吞纳四方精能,连晶石都不放过。可而今,它却平静了。修为达到神桥时,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损伤,其它伤势其实可以无视。如皮外伤等,只需运行简版吐息法数个周天便能恢复。次日,长生界震动,林风之名再次沸腾。此子大闹日月神教主城之一,闹得日城鸡毛鸭血,神子失去战力,险些将姜家小天才镇杀,还与李问天这等至强者大战数百回合,全身而退不说,还斩杀了数个强者。这样的彪悍战力让他人莫名发怵,哗然,心中震惊。若是以往,有人提起林风之名,多少会嗤之以鼻,因为对方不过仰仗荒古战皇所遗留下的赫赫威名,战皇体质声名远播,纵然而今已不是荒古时代。可现在不同了,日城乃日月神教主城之一,林风一个后辈,凭借一人之力搅闹得日城鸡飞狗跳,连神子的婚宴都被迫中止。这份实力,不是谁都能作为的。当然,更让人莫名心悸的是,林风的一口妖邪洞天,对方也不知如何开辟自身,竟幻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战力叠加,堪称无敌与不死身,简直多了条命那样,最后舍弃那另一个自己,才得以逃脱。这样的讯息一传出,整个长生界几乎惊撼,心头怵然。此外,除了林风闹得日城鸡毛鸭血,还有姜家用行动逼迫李问天。只不过,姜家人与李问天行事隐蔽,像是怕被人知晓那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何等矛盾。这一役过后,南荒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日月神教脸都丢尽了,暗中派遣数个闭死关的长老级别强者出世,定要生擒林风。除了这一大教有所行动外,姜家也是如此,两者不知达成何种协议,掘地三尺也要将林风挖出。可惜,三日过去,他们一无所获。南荒。醉香楼。一道身影悠哉悠哉杵在此地,此乃一处酒楼,算不得那么高贵,与凡俗的咖啡厅相似,让修士们饮酒作乐,高谈阔论之地。普普通通的相貌,丢在人群中,是那么不起眼。桌上,放着一块粗布,里面像是包了什么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壶酒及一些吃食,这样貌普通的男子,正端起酒杯,耳听四方,惬意的饮酒。“啧啧,这叫林风的还真彪悍,大闹日月神教主城之一,还安然无恙的离去。”“听闻,此人悟得妖邪之法,一分为二,分主身与虚身。哪天若不是主身逃离,虚身被灭,他已经死了。”“错。你们都忘了吗,他之所以能与李教主过招,不过仰仗夏皇子那口断剑。若是没断剑,他什么也不是。”酒楼中,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但还是有人会不禁提起。“哼,他死定了,日月神教与姜家目前到处寻他,此子活不了多久。”有人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嘴角挂着冷笑。“如今可不止日月神教与姜家在寻他。昨日,西荒那头赤鹏又让人传话,要林风去西荒觐见其。”有人道。“真是好大的架子。”有修士不满,纯粹是对遗族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被赤鹏盯上,那可真是倒八辈子霉。”有人不以为意,幸灾乐祸。赤鹏绝对强大,传言又是金翅大鹏的后裔,尽管血脉变得稀薄,但也是半纯血生灵。光是这金翅大鹏后裔的名号,就足够让多少人闻风丧胆了。酒楼内的靠上二层楼阁旁,那里一桌人,仿佛对周围的声音不闻不见,自顾自与同伴低声侃谈。其中,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最为惹眼,八字胡随着谈话时而翘起,扭动。“西荒深处那头狻猊,据闻已被域外其它族群盯上,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对长生界而言,岂不沦为笑柄。”八字胡中年人面色冷厉,有一种说不出的阴狠,一看就不是善茬。“老二,我知道你的意思。”在其对面,是一个独眼,下巴处满是胡须渣。“当代,上古遗种已少见,狻猊便是其中之一。若是能悟得狻猊法,得其宝骨,夺其宝血,食其宝肉,你我兄弟几个,何尝不能称霸一方。”“既如此,我们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白净的中年人笑着接道,与其说此人是男子,倒不如说他是女子,因为实在太娘了,给人感觉如此。说到这,几人都笑起来,彼此心照不宣。“这些人一直在嚼什么林风,那叫什么林风的小子,很出名么?”独眼中年人嗤笑,浓浓不屑尽显于表。“哼,一个初入神桥的后辈,仰仗战皇体质而名声大噪罢了。”八字胡阴阳怪气的横了酒楼内的人几眼。“不错。若是让我遇到,定将他手中那口断剑抢来。”白净中年人露出贪婪之色。八字胡摸了摸嘴边那两蹩胡须,一眉挑起,像是在沉思,好久才道:“那口断剑……我似乎在那本古籍中匆匆一瞥过。”“上古时期,英才辈出,黄金盛世,各路神人争艳夺彩。除却上古最后一个大帝——紫帝之外,那便唯有一个剑尊了。”“二哥,你的意思是说,那口断剑乃是剑尊所留?”白净中年人露出惊色。就是那独眼中年人同样如此,一脸震惊。剑尊,那是一个传奇。身不离剑,对剑痴迷,在剑道造诣上更是无人能比。传言,剑尊曾一人独战三尊,在那遥远的上古,英才辈出,每个奇才都很惊艳的时代中,一个尊者独战三个尊者,不但没有落败,还镇杀其中两人,这样的战绩简直骇人听闻,剑尊也因此而得名。可惜,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剑尊自那上古中消失了,不曾现世。有人猜测,他离开了长生界,去往了其它界域。也有人说,他自知大限将至,寻得一与世隔绝之地,坐化了。当然,貌似剑尊留下的道统却没有磨灭,人们猜测遗留在长生界,这让他们疯狂,企图寻找那种大机缘,却不得遇见。“不确定,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八字胡摇头,随后阴笑。这番话让其他两人心里平衡不少,剑尊遗留的道统一直是个迷,他们也曾去寻过,可惜无果。如若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获得,那就太打击人了。“有机会便截杀那小子,他身上应该有不少至宝。”八字胡继续说道。酒楼中喧沸,唯有一张单人桌上的男子很安静,桌上放着一块粗布,里边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他端着酒杯,仿佛唯我一人,静静的待着。“剑尊……”嘴唇轻微蠕动,他充满好奇与疑惑,因为剑尊之名还是第一次听说,光闻其名,便知他绝对是一大强者,传奇人物。上古封神人之一。“那个老者,不会便是剑尊吧?!”是的,此人自然是林风。此时他露出惊容,张口结舌,脑海里出现了前后各一次的画面,一个老者立于山巅,衣袍猎猎,睥睨群雄,一口黑剑斜指,气势磅礴,横扫诸敌,独断上古。心绪忽地复杂起来,宛若一棍子搅动一缸平静的水。“那这口断剑……”他望着桌上的粗布,里面包裹着黑色断剑,心难以平静。巧,太巧了。巧妙到林风无话可说。可,他也怀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巧合,未免不是另一种另类的方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不为人知。心绪在变幻,面色同样变得阴郁,林风脸色复杂,五粮杂陈的。这时,他所在的桌子轻轻动了动,让他从沉思中回神。“你……”他瞠目结舌,望着身旁的那个人,一对剑眉蹙起。风度翩翩,笑容儒雅,惊人的气场哪怕没有刻意扩散,依然有一种强大的震慑力,隐约间,皇道龙气在其身蒸腾,化作一条条天龙那般,衬托着强悍的体魄,对方的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是的,他就是大夏皇子——夏一剑。“怎么,不欢迎本皇子?”夏一剑轻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落座,又给自己拿了个酒杯,斟满一杯酒。“夏皇子哪里话,此地可不是我的地盘。”林风惊醒,变得淡然。夏一剑的到来,让不知多少修士骚动,堂堂大夏皇朝皇子,因何缘故降临这样一个不入流的酒楼中。一时间让他人热议不断。甚至,连这酒楼的掌柜都被惊动,却被夏一剑挥退。桌上,夏一剑一手放在那被粗布包裹着的断剑上,让林风瞳孔一缩,莫名的紧张。“是了。当日夏皇子借剑,间接让在下脱困,多谢。”林风忽地笑了,向他拱了拱手。“而今应当物归原主……”说这句话时,他的心在滴血。谁知,夏一剑只是嘴角挂着笑,没有言语,且,放在断剑上的手也离开。让林风看不透这个人。“你与本皇子切磋吧。”夏一剑开口,眸绽腾腾战意,竟渴望与林风一战。“我不明白夏皇子的意思。”林风挑了挑眉,随即摇头。“断剑既然选择了你,这其中有大玄机。本皇子向来以剑为道,而今碰到你,这是天意。不可违呀。”夏一剑道。他谦谦有礼,似乎没有任何优越感与大架子,就算面对一些散修也如此。早先前便在断剑内留下印记,而今寻着印记找到林风,竟只是想与他切磋,论道。毕竟两人的‘道’有所相似,若是能相互借鉴,揣测等,肯定是最好的结果。林风皱着眉,又摸了摸下巴,没有急于回答。堂堂一国之未来继承者竟然找他切磋论道,这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见林风迟迟不说话,夏皇子脸上依然带着那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显得谦逊与平易近人。“只是切磋。”他在一旁说道。林风抬眸,眸子烁烁。他欠对方一个人情,不可能视而不见。最后,他点头。“时间,地点。”“择日不如撞日。”夏皇子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林风微怔,他能从夏一剑身上感受到那种自信满满,与战意喧腾,听闻过其在大夏皇朝不败的事迹,心头微重。“好。”但他没有退缩,起身丢下数块晶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酒楼,这里炸开了锅。“那人是谁?为何夏皇子会约战其!?”“你还傻不拉几的,听他们谈话便能推测,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战皇体林风了!”“什么?”酒楼内炸开了锅,修士们喧沸,纷纷嚷嚷。有人忙去追寻夏皇子与林风的踪迹,却是惊撼发现,两人哪里还有身影,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酒楼外的街道。(惭愧……这个月都不知道更有没有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