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言何意?”赵之山一惊,他之所以还留在凉州,就是因为在等李呈回来。所以粮仓的事他也不是不能忍,只要李呈能回来,通商一事办成,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可现在龚富贵居然说李呈回不来了。龚富贵道:“此前我在张将军那边探得一点口风,大皇子此去草原,恐怕会是一个陷阱。”“你说什么?”赵之山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关于付仲与蛮夷私通之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粮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每次蛮夷过来,都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因为毫无疑问,付大将军又得找江州征粮了。到头来这些事还不是要落在他们头上,虽然也并非强行征收,但也算是半强迫性质了。半征半买,龚富贵之前所说可是确有其事。所以毫无疑问,定是付仲又与蛮夷通气,那么李呈去草原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这还如何回得来?“此事当真?”赵之山整个人都萎了,他们江州粮商向来憋屈,好不容易有个让他们看到希望的人物,却就这么没了。那他还留在凉州做什么,大皇子回不来,与蛮夷通商自然也不可能。“要不,我们干脆离开江州吧?”赵之山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龚富贵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离开江州又能去哪?在江州,你我虽憋屈,却还有钱可赚,可若是去了江南,别看那些江南的粮商个个富甲一方,但岂有我等插足的份?”“再说了,你也不看看江州是谁的地方,岂容你说走就走?”赵之山闻言叹气,他当然也知道,只是无奈抱怨罢了。“快看,付大将军!”两人此时正在新建的酒楼上,透过窗户望出去,只见付仲出了将军府,带着一众士兵奔着南边去了。神雷军正在城南。“走,恐怕有事发生。”商人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寻常,付大将军恐怕要对神雷军动手了。城南军营,神雷军众士兵聚在一起,抱怨着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所受到的打击。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有怪罪李呈的,也有怪陈大石的,更有甚者,连杨武都被骂了,说他一点用都没有。这真是冤枉人家杨武了,若不是杨武,付仲就直接动刀子了。在凉州城这地方,他需要和谁客气?不过如今对于付仲来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只见付仲带着一军来到,气势汹汹,使得神雷军众士兵都十分忐忑,纷纷起身,不解付仲是想要干嘛。这动静不小,杨武也连忙率着本部过来了,如果付仲要玩硬的,他会试图阻止。但付仲倒是没那个意思,只是面带微笑,冲着神雷军众人道:“此前组建神雷军,乃是修建城墙之用。如今城墙已然修建完毕,皆是诸位之功,而有功便有赏,此理所当然也。”神雷军众人面面相觑。“本将军并非小气之人,于凉州有功者,皆不吝赏赐。是以,神雷军自今日起,编入一军阵营,享受与一军同等待遇。”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凉州军里,待遇最好的就是一军。此前他们还是后备军的时候,被编入一军就是他们的梦想,而如今大将军竟然亲口承诺,要让他们进一军?“大将军,这怕是不妥吧。”杨武出言,道:“神雷军乃是殿下组建,是否要等殿下回来,再行商议?”“回来?”张布冷笑,道:“刚收到消息,大皇子已命丧蛮子之手,回不来了。”“你说什么?”杨武大惊,忙道:“这不可能吧?”“难道本将军还会骗你不成?”张布一脸不屑的道:“若非如此,大将军又岂会如此热心?这是在给神雷军一个机会,咱们大将军还是宅心仁厚。”“这……”杨武都懵了,李呈真的死在草原了?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那太监过于狂妄,竟敢只带区区百来人便入草原,岂有能活着回来之理?”钱涛也在一旁笑道:“杨将军,如今可有悔意?”这意思就是嘲笑杨武不识时务,非要与大将军作对,现在怕是道歉都没用了。陈大石此时也赶了回来,闻听此言也是懵了半晌,但依然坚持道:“一派胡言,将军绝不可能命丧草原,古拉公主可是与将军交情甚深,岂会袖手旁观?”“你在质疑本将军的消息?”张布冷笑,道:“要杀那太监的是阿都王,谁又能阻止?此事毋庸置疑,不必再论,还是想想自己的后路吧。”他相信自己的密信一定能致李呈于死地,所以也不想再等,干脆进言付仲直接动手。付仲也表示同意,他太想要神雷了,有这般武器在手,他还怕什么蛮夷?“本将军在此承诺,此前的事既往不咎,编入一军之后,也保证你们的待遇不会有任何削减。”张布威慑完毕,付仲便站出来继续以利诱之,面上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我接受!”终于有人表示愿意去一军。陈大石大惊,怒道:“铁柱,你疯了?”此人在入后备军之前就一直跟着他,乃是他的亲信,甚至还参与过神雷的制作,现在居然带头投靠付仲?“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将军,我知道神雷是怎么做的,我要副将之职!”铁柱高声叫道。陈大石只感到眼前一黑。付仲大喜过望,想不到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顺利,忙道:“若你能献出神雷制作之法,乃是立了大功,如此功劳,晋升副将自是理所当然。”而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好在除了铁柱之外,并没有其他参与神雷制作的人站出来,倒是有参与水泥制作的士兵投降了。陈大石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他,相信李呈。但也仅此而已了,若李呈回来,他依然无法交待。“等将军回来,我看你们这帮孙子还有何颜面!”陈大石怒斥这些叛徒。铁柱不屑的道:“没听张将军说吗,他回不来了。既然如此,还跟着一个死人做什么,这凉州城只有一个大将军,我可是凉州兵,跟着大将军有错吗?”“你……”陈大石咬牙,但却又无可奈何。张布哈哈大笑,道:“不错,那太监只是个死人罢了,难不成要看到他的尸体你们才信?哈哈,说不定被狼给啃得只剩骨头了吧。”“殿下回来了!”正说着呢,突然听到城墙上有人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