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吉安跟着维克托穿梭于山林间,抬头望去,巍峨连绵的山脉起伏蜿蜒,山顶被一层薄云笼罩,一层白雪覆盖其上。
两人在林间穿梭,不一会就来到了一条从高处流下来的溪边。溪水清澈见底,昂吉安上前捧了些水灌进了嘴里,一阵清凉纯净的感觉顺着喉咙灌下,他不禁为这山泉水的口感所感动,干脆俯下身来狠狠喝了一大口。
维克托从腰间摘下一个水囊,将瓶口对准水流,待到灌满后无视昂吉安的目光喝了一口。
“我想你该早点拿出来。”昂吉安用袖子抹了把嘴。
“是你太性急了。喏。”维克托把水囊递向昂吉安。
昂吉安接过水囊,瞧了瞧上面的纹路,又还了回去“我喝饱了。”
维克托点头,接过水囊一饮而尽,又走到河边接满,将其重新绑在腰带上“那来吧,接着走。”说罢便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我们不在这里。。。扎营吗?这不也是水边?”
“树林还不够深,只有水,没有猎物。”
“好吧,您说了算。”昂吉安再一次跟了上去。
昂吉安经过这一小段和维克托相处的时间,隐隐感觉维克托身上有一种决绝果断的特质,当他发了话,就会像下达了一个毋庸置疑的命令一样,带着周围的人去完成。正如此时此刻,昂吉安不但没有身为主人的感觉,反而就好像维克托的一个跟班侍从一样。
两人接着向河流上游走去,地势不断向上,走起来也有些许费力。他们走的越来越远,树木茂密起来,也越来越高,以致几乎树冠遮蔽了天空,阳光照射在葱翠的树叶上,整个环境变得一片昏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多了起来,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声音。在昏黄的光芒中,维克托走路时铠甲的摩擦发出的咯咯声突然让昂吉安意识到他已经穿着这一身走了很久了。
“要不要把胸甲摘下来?我帮你拎着。”
“不用,我们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盔甲就是我们最安全的保障。你看前面。”
昂吉安向前望去,几束白色的亮光从树木的间隙照进。昂吉安走上前去,却被维克托拽住了衣领“跟在我后面。”
两人慢慢靠近,远处的景色也慢慢清晰:他们已经走在了林地的边缘,地势在这缓和形成了一片平地,那条从高处流下来的河流在这里聚集成了一片湖泊,湖水清澈的就像明镜一般,倒映着天空、树木和山脉。就在他们前面四十余步的距离,一个鹿群正在饮水。
维克托也明显看到了。他将昂吉安按下来蹲在草丛后面,慢慢摘下那把手弩。他从腰间皮袋中摸出一支短一点的弩箭放在手弩的箭槽里,熟练的拉弦,瞄准了鹿群。短暂的瞄准后,维克托扣动了弩机,弩箭离弦而去,嗖的一声射进了一只母鹿的脑袋里,母鹿瞬间倒地。
原本平静的鹿群像炸了锅一样,慌乱的跑进林间。维克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走了,咱俩开开荤!”
维克托把手弩拉满了弦挎在腰带上,来到猎物的身边。他将巨剑插在地上,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匕首开始剥皮,手法轻车熟路“也不知道是哪家老爷的山,可一箭下去可算是偷猎了。但想来那家老爷正准备打仗呢,也管不了这点小事。这皮也是好东西,能卖点钱。”
昂吉安应了一声。看着维克托剥了一会皮,也觉得没意思了。便走向湖边往里看去,湖水清澈无比,湖底的泥沙石头清晰可见,他甚至还看见了游来游去的鱼。
“这里有好多鱼。”昂吉安朝维克托喊道。
“去摸条上来!”
于是昂吉安开心准备摸鱼去了。他来到湖边,挽起裤腿,踏进湖里。原本游荡的鱼儿似乎感觉到了水的波动瞬间跑开了,昂吉安兴致上来,挽起袖子,搜寻着新的目标。
“小心!”昂吉安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昂吉安马上弓下身子往后看去,只见维克托已经拔起巨剑抛下死鹿护在自己身后。
“嗡”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支羽箭射向维克托的身后,只听见“嘣”的一下,那支羽箭确实射到了维克托的背后,但却被背甲弹飞到了远处。
见射击不成,从另一边的林间冲出三个大吼的士兵:一个持筝型盾拿着页锤的人冲在前面,其顶着一顶没有面甲的中头盔,穿着黑色的板甲衣,板甲衣下穿着一件锁甲,戴着一双护臂:另外两人只戴着一顶壶型盔,穿着一身锁子甲,拿着一把武装剑。三人以穿着板甲衣者为先,排出了一个简单的楔形冲来。
“昂吉安!去水深处蹲下!别抬头!”维克托喊完,掀下面甲,摆出架势面对冲来的三人。又一支箭射来,只擦到头盔的边缘,被弹开了。此时林中的那位弓手也现出了身形:清瘦,且只穿着件武装衣。见一箭又不成,便一脸不忿地从腰间解下一柄木槌,发出尖细的叫喊声从来。
昂吉安赶忙踩着湖底湿滑的泥,跑向水深处蹲了下来。
三人很快便冲到离维克托只有二十步的距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为首的士兵把盾牌紧紧护在身前,摆明了想要靠冲锋的惯性进行冲击。
而维克托此时却收起架势,抱着剑侧着肩膀向其直冲而去。维克托大步冲去,作为一名身披重甲的步兵却冲出了骑兵的威势。两者相撞,穿着板甲衣的士兵只觉得一股巨力沉重的砸在了自己的盾牌上,只听见手臂上咔嚓一声,一阵头晕目眩后,就被撞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侧翼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维克托便已经抡起大剑划出一记反手斩砍飞了右侧者的头颅,鲜血喷涌在维克托的头盔上。
当左侧的士兵看着同伴头颅飞出去的那一刻万念俱灰,但看着此刻正背对自己的维克托心中却又燃起一丝希望:只要扑过去,把剑尖插他的甲缝里面,就能赢!于是他纵身扑去,却只见维克托侧步后撤,连贯地转身把剑甩出一个半圆形的回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看见沾满鲜血的剑刃和满身鲜血的剑士,便尸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