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万笑了笑,随即将茅丘青拉到一边,附耳上前悄声对她说道:“青儿,正因为我刚刚接任掌门,所以我才要去,我得有自己的功勋不是吗?再说了,回头当地人见咱们茅家的人亲临现场,说不定以后逢年过节都会来三神观上香,那这群师兄弟们不就都有事干了嘛?”
“做人眼睛要放长远,猎户们的香火能吃多久,咱们茅家要想发展壮大,就得扩展咱们的影响力,做法事做道场,还有替猎户除妖,都只能保一时的利益,人总是要吃饭的,我当掌门,总得替大家多打算打算,师父光顾着炼丹,师伯又不问世事。”
“这上上下下上百号人,每天睁开眼,一百多张嘴要吃饭,要更换法器,购买黄纸朱砂,还有道袍和檀香以及祭品,这都是花销,我当这个家,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茅丘青噗嗤一笑,没想到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世人都觉得当掌门是何等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全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怪不得父亲和四叔都不愿意当掌门了,换做她茅丘青自己,她也懒得管这些破事儿。
“师哥,想不到,你这账算得还真仔细?”
南伯万摇了摇头。“能不仔细吗?要是管不好这个家,那可是要挨骂的,到时候怎么跟师父师伯交代?”
“对了,我再跟你说句实话,你知道就行了,我这次去,万一那当地的道长处理不好尸变的事,那我们茅家就可以直接介入,等把那尸变的和尚处理了,再把那五方鬼根除,你想想看,将来那当地人,是供奉那群道士呢?还是供奉咱们茅家?”
看着自己师哥那一副奸商的嘴脸,茅丘青就忍不住想笑。“行行行,我不拦你,你去吧,这几日,我就替你管好你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南伯万满眼深情的望着妻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转头便与那来人一同去了乾县的铁佛寺。
殊不知,这对新婚燕尔,此次的别离,即是永诀,南伯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次离开咸阳茅家,今生今世便再也无法与自己的新婚妻子团聚。
茅丘青也没料到,这竟是自己和师哥的最后一面。
人世间最大的悲剧并非是生离死别,而是缘分尽了,却还浑然不知。
画面一转。。。。
阴雨密布,黑云压顶,天空上闷雷声声,雀落枝头鸣不停。
朱门外,秋风殷勤扫落叶,石狮前,细雨无声洗尘泥。
自打下山,李长生和叶楚红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秦渡镇的王家宅院。
一方面是因为前去轩辕坟路途遥远,中途需要去镇上采买些东西,方便两人赶路时用。
另一方面,是李长生也想回去看看苗采缇,毕竟这一别,两人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跟苗采缇见一面,毕竟总不能把人家一个大姑娘扔在王家不管不顾。
天下着小雨,气温也开始转凉,李长生拉着叶楚红的手,一路小跑,穿过街巷,来到了那王家宅院的大门口。
轻叩门环,李长生伸手帮叶楚红轻拭额头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