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陆小悠又不放心地问:“顾清羽,你还在吗?”
“我在。”一个温柔的声音答道。
“你说点什么,或者唱首歌吧,不然我总以为你偷着走了。”
“喂,你这个要求真是,我不会唱歌。”顾清羽红着脸说。
“哪有不会唱歌的人,骗子。快点嘛,随便来一首。”陆小悠开心地扑腾着水说道。
顾清羽只好清了清喉咙,唱了起来:“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又带着一股豪情,“……真情谁与共,生死可依从。”不知不觉,顾清羽已经唱完了最后一句词。
房间里一片沉寂,也没了水声。顾清羽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音,于是问道:“陆小悠,我唱完了,你洗完了吗?”
里面才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你怎么唱得这么好听啊!呜呜呜……听得我好感动……呜呜呜……”
“这好听怎么还听哭了呢?哎,你别哭啊,洗好了就赶紧出来吧,别着凉了。”顾清羽有些着急了。
见陆小悠还没回音,他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这时,才见陆小悠披着外衣,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湿的,眼睛红红的。
顾清羽哭笑不得地拿起羊皮大衣给她披上,又拿起帕子帮她擦着头发,问道:“有这么难听吗,哭成这个样子。”
“可是真的很好听,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她鼻尖红红地,“这曲子,这歌词,好像很熟悉一样,还有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想哭。”
“好了,好了,以后我还是不要给你唱歌的好。来,坐下来喝点热茶。”顾清羽自从再见到陆小悠之后,就是主打一个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这一小会,真是伺候得无微不至。
两人坐着喝了一会茶,又计划了一下明天去雪山的路线。相传那幽兰花喜欢开在雪山顶,特别是峭壁之上,十分难寻,也十分难采。明天上山,得穿着厚重的御寒衣物,还得备着一些爬山的绳索、凿子等工具,行走起来肯定很困难。两人商议后决定明日在当地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带着他们一起上山,比自己冒然去探路要好。
顾清羽已经给覃飞发去了消息,覃飞听见陆小悠安好,马上就要赶过来见她,现在正在路上飞奔,估计明日会到雪山脚下与他们汇合。他也从惊龙帮带了几个身手好的弟兄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结伴上山更好一些。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除了睡觉就没什么好做的了。两个人看着屋子里那一张单人床,有点不知所措。顾清羽佯作镇定地去瞧了瞧屋子里的炉火,那火花正旺,烧得心里暖洋洋的。陆小悠的一头长发已经干了,柔顺地垂在肩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呵欠,连续赶了几天路,再洗了个舒服的澡,这会倦意已经上来了。
“我看着炉火,你去睡吧。”顾清羽说道,根本不好意思抬头看陆小悠。
“可是一个人睡会很冷哎。”陆小悠撒娇地说。她躺着床上,朝着旁边空着的半张床拍了拍,说了声:“你过来。”
顾清羽的耳朵都红了,喃喃地说:“这可是你让我过来的。”
“怎么?你不敢啊?”陆小悠故意挑衅地说。
这激将法好像十分管用,“笑话,我坦坦荡荡,有什么不敢的!”顾清羽径直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躺下。
床的空间实在有限,尽管两个人都是瘦子,但还是肩膀紧挨着肩膀才能并排躺下。
只见顾清羽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看起来十分搞笑。陆小悠拿过被子搭在他身上说:“给你被子。”
顾清羽僵硬地拉过被子盖好,说了声谢谢。
陆小悠此刻是真的乏了,她侧过身,头靠在顾清羽的肩膀上,觉得他身上热热的很暖和很舒服,于是就将他整个胳膊抱住,当作人形抱枕一样,说了句“晚安啦”,然后那沉重的眼皮就合在了一起,不一会就睡熟了。
过了一会,顾清羽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儿已经睡着,身上的肌肉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他低头看去,看见陆小悠长长地的睫毛,翘翘的鼻尖和软软的小嘴,就这样舒服地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正香,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他忍不住抬起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心想:她睡得好乖,好可爱。
“来抱抱!”忽然陆小悠说了句梦话,之后抬腿就压在了他的肚子上,一只胳膊也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砸得差点叫出声来。他试图把那条腿从身上移开,结果被抱的更紧了,那只手还在他的胸口摸来摸去,他惊讶地看着陆小悠,确定她是在睡眠状态。只见她闭着眼嘿嘿地傻笑着,嘴里还说着:“冷,要抱紧!”边说边往他怀里钻。
他忍受着这非人的“摧残”,眼睛已经开始冒火,咬着牙说:“陆小悠,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