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家里族里都没什么事情了,都该各自安寝了吧?
谭廷向外又看了两眼,默了一会,叫了人来。
“夫人眼下在何处吩咐事?”
来的还是正是方才耍玩的小丫鬟,八九岁的样子。
“回大爷,夫人没在吩咐事。”
谭廷挑眉,小丫鬟又赶忙道。
“夫人在乔荇房里刻石头呢。”
在乔荇处刻石头。。。。。。
她的篆刻器具和玉石都是从乔荇房里收来的,是一直在乔荇处篆刻,还是他回家之后。。。。。。
“夫人经常在乔荇处刻石头吗?”
小丫鬟摇了摇头。
“从前夫人刻石头,都是在正房里的。”
话音落地,谭廷沉默了一息。
果然是因为他来了,她就避开了。
夜深了,风也更冷了,谭廷向后罩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把夫人请回房里吧。”
小丫鬟一去,谭廷继续翻看闲书的心思更散了,连着翻了几页,却不记得看了些什么。
直到门外脚步声响起,门帘微动,她撩了帘子走了进来。
进了门,她便向他看了过来,似是在询问他叫她回来有什么吩咐。
谭廷没有吩咐,只是看向她手边——她回来了,制印的器具却没有带回来。
谭廷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而她看了他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应,却等到了更鼓声。
她好像明白过来,让丫鬟烧了水,才开了口。
“爷要洗漱么?”
谭廷嗯了一声,见她又要过来伺候他,便道。
“我自己来吧。”
她神色无波地点了点头,坐到梳妆台前拆卸钗环。
她身上并无多少钗环可拆,只将银簪和耳饰拿了下来,抽开放置收拾的匣子,放进去。
谭廷目光微微落了过来,扫过了那匣子。
匣子不大,拢共没有多少格子,可大半的格子里仍是空空荡荡的,只有最前的几个格子,放着些许不甚精巧的银饰。
她并未注意他的目光,只是在他洗漱之后,也洗漱了一番。
房中一如往常寂静,她坐到了床边,眼见谭廷放下了闲书,便吹熄了蜡烛,放下帐子躺了下来。
房中再没了第三个人,也没了白日的喧闹和纷繁的事情。
只有两个人并排躺在同一张雕花床上。
月光稀薄,熄了蜡烛的房中帐中,谭廷默默枕边的人一眼。
不管怎样,他欠她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