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秦洛川:“秦将军大庭广众之下,用战弓射臣的战马。这是要做什么?造反?”
造反,这个帽子扣下来,一旦被人拿去做文章。
麻烦就大了。
眼看着年底了,那些科道御史言官正愁闲着没事,整天琢磨着要找谁的错处刷ki,这个时候秦洛川撞上去。
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况且秦、朱两家虽然同为国之柱梁,但一向关系不睦。
秦洛川直接用自己的战功射杀朱彧的战马,的确很难说得过去。
谢渊又看向秦洛川;“秦将军有什么说的?”
秦洛川还没从看见了两个一模一样小殿下的震惊情绪中抽离出来,听到太子殿下问自己,沉默了会,才缓缓说:“臣并非要射杀朱世子的战马。”
顿了顿,他接着说:“臣要射杀的是朱彧本人。”
此言一出,众人呼吸一窒。
秦洛川又朝马车看了眼,慢吞吞说:“马车里坐的人,是我们秦家的救命恩人。我们秦家一向知恩图报,为了恩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初影七娘子用几针银针救了秦老将军这件事,众所周知。
秦老将军是个硬骨头,也是个说一不二,认死理儿的倔人。
他把影七当恩人,那么整个秦家都认影七。
秦洛川又道:“就算朱世子不知道马车里的身份,但朱世子带着自己的亲兵做后盾,纵容妹妹当街伤人,这件事又怎么说?难道大乾的王法对朱家没有用?”
朱彧给秦洛川扣一顶造反的帽子。
秦洛川就反扔给他一个藐视王法,肆意妄为的石块。
谢渊道;“来人。”
“臣在。”方启正上前。
“把这件事查清楚。给影侧妃一个说法。”
“是。‘’
谢渊驱马从朱彧和秦洛川中间穿过,来到马车前,然后钻了进去,伸手抱住向云疏:“你怎么样?”
“没事。”向云疏摇摇头,“先回去,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回宫!”谢渊说。
方启正立即亲自坐上马车充当车夫。
向云疏对叶七说:“你先送马夫去医馆找大夫,他都是外伤,寻常的大夫能看。然后你们自己雇马车,我有急事,就不等你了。”
“奴才这就去。”
叶七知道向云疏很着急,但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惦记着自己和受伤的车夫。
这让叶七越发坚定了要跟着她的心思。
马车路过朱彧和秦洛川,他们朝两边让开了位置,眼睁睁看着马车快速走远。
“太子怎么来了。”朱宛嘟囔。
一名走在最后的金吾卫侍卫回头:“今日影侧妃出宫去荣昌伯府出诊,太子殿下特意去接影侧妃。你们真厉害啊,当街就敢伤了影侧妃。”
朱彧没说话。
朱宛哼了声:“什么侧妃,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出身,不过是个乡野来的医女。别说伤她,我就要她的命又如何?”
“闭嘴。”
朱彧沉声开口,“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要来拦的人是太子侧妃,是容苍澜的那个关门弟子?”
“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敢抢我姐的东西,我就不会饶了她!”朱宛娇蛮的双手掐腰,“而且她还打了我一巴掌,抽了我两鞭子!就算她是天王老子,这个仇,我也是要报的!”
“滂沱山医术出神入化,得罪她们不是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