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如果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那便不用说了。”
苏锦夏打断了永安侯,作势站起来要走。
“别……别走……”永安侯急了,身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看着狼狈又脆弱。
苏锦夏止住了脚下的步子,淡淡道:“与其说这些,倒不如说说那害人之物是如何来的。”
“坦白一切,若是当真冤屈无辜,相信陛下和娘娘也不会滥杀无辜。”
听着苏锦夏的一字一句,永安侯动了动嘴唇,缓缓开口:“那时,因为太子与宸王大婚,我正想着要送什么贺礼,然后夫人就送来了这对夜光杯,说是她从一处跑商之人手中得到的,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当时我不信,以为她是被人骗了,可是经人鉴定之后,才确定这夜光杯确实乃无价之宝,我便借花献佛作为贺礼,送给了太子和宸王。”
说到这,他抬眸望向苏锦夏,眸子里满是真切。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夜光杯竟然是害人之物,更不是蓄意谋陛下!若我是想谋害陛下,又怎么会将礼物送给太子与宸王呢,我算不到他们会将此物转送给陛下啊!”
对于永安侯的说辞,与苏锦夏猜想的相差无二,现在的问题还是出现在那对夜光杯的来源。
苏锦夏道:“既然侯爷无辜,那夜光杯是侯夫人给你的,侯爷据实说便是,为何要缄口不言呢?”
永安侯眸子垂下,缓缓才低声道:“有什么区别吗?她有事与我有事有什么区别?侯府终究是保不住的……”
苏锦夏就无奈了,“侯爷就这般笃定,一定都是你的夫人蓄意谋害吗?她就是幕后真凶了?”
“当然不是!”永安侯慌忙否认,“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摘不干净了,因为这夜光杯是……是苏乐瑶给她的。”
苏锦夏了然,果然是苏乐瑶。
果然,是那背后之人出的手。
永安侯还在自顾自说着,“虽然我命令禁止不让全家和苏乐瑶再来往,但是她总是不听的。苏乐瑶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的,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也不知是怎么哄骗的她,竟然将苏乐瑶给她的东西,谎称是从别处得来的!”
“若我知道那东西是来自苏乐瑶,是断断不敢收下的。”永安侯满眼都是悔恨,“所以当我听夫人辩解说,是苏乐瑶担心我不收让她故意撒谎的,我就知道,那对夜光杯定然是有问题的。”
“若我将夫人供出来,他们严刑审问,调查出是苏乐瑶,她是太子侧妃,不就更加坐实了我永安侯府与太子勾结吗?”
永安侯说到这,眸子一片黯淡。
“所以,无论说与不说,永安侯府,都完了。”
完了……
侯府三代基业,最终毁在了他的手中……
毁在了一个女子手中……
永安侯悔不当初,如果当初没有收养苏乐瑶,他们就能早早找回苏锦夏。既能不让苏锦夏受那么多年的苦,又能免遭今日之祸……
可惜,没有如果。
自此,苏锦夏全明白了,一切都是苏乐瑶和太子预谋好的。
苏乐瑶将那带着咒术的夜光杯假借永安侯府之手,献给太子与宸王,太子再趁机以孝心的名义送给皇帝,那宸王同样作为皇子,便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一并送给皇帝。
如此一来,两个夜光杯便全落到了陛下的手中。
沐白后来同她说过,那夜光杯上的咒术十分特别,单独一只都是普普通通的杯子,可若是两只在一起,便拼凑成了夺人气运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