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穿过长廊,由一小侍女引着,看着长嘉公主正在浇花,她唤道:“姑姑。”
长嘉抬起头,朝着萧玥笑着:“是玥儿来了,过来,让姑姑好好瞧瞧,这有些日子没见了,瘦了!”
“哪有?姑姑才是瘦了呢!”萧玥在长嘉面前撒着娇笑着,长嘉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缎华服,一头青丝细细密密的挽了起来,眼角眉梢有些皱纹,依稀可以看见年轻的时候的容貌风采,身上的神采和风韵仍然是不减当年。
长嘉慈爱的摸了摸萧玥的头,拉着萧玥做到亭子里去说道:“玥儿今日怎么有空到姑姑这边来坐坐的。”
萧玥乖巧的拉着挽着长嘉的衣袖说道:“这不是想姑姑了嘛!”
“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爱撒娇,都是大姑娘了,赶明要嫁人的。”长嘉捏了捏萧玥的鼻子,萧玥笑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舍不得,多留我几年的。”
突然间,长嘉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是多留你几年,还是要嫁的。”
“那我像姑姑当年一样,找个喜欢的如意郎君就好啦!就在京都,一直都可以陪着父皇,姑姑。”
长嘉摸着萧玥的长发,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又说道:“你倒是还小些,我的淳安却转年就大了。”
萧玥微微沉思说道:“姑姑,刚刚我还看见淳安姐姐出门去了。以前不是不让淳安姐姐乱跑吗?我还记得姑姑还在父皇面前说过对我太过娇纵呢!”
“那个时候是你年纪小啊!怕你出门受委屈,长大了也就多出去走走没什么,姑姑年轻的时候,也爱偷溜出宫呢!”长嘉说着这段话看着远方,似乎在怀念什么。
萧玥又问道:“姑姑以前偷溜出宫的时候,遇见些什么好玩的时候,可以和玥儿讲讲吗?”
长嘉缓缓的说道:“那时候大约跟你一般大……”
“公主,我们回去吧!被皇上发现又要受罚了。”丫鬟琉璃也随公主扮着男装,低着头,在长嘉公主旁边说着。
“哎呀,琉璃,跟你说了多少次,叫我公子……”长嘉穿着一身富家子弟穿着打扮,拿着一把折扇,晃眼一看,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不知吸引了多少少女的目光。
“是,公……主……子。”琉璃在一旁委屈的低下头,又说道:“公子,我们快回去吧!等会皇上知道了……”
长嘉拿着折扇敲了敲琉璃的脑袋说道:“今日父皇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管我的,再者说,我那些哥哥弟弟总会护着我咯。”
琉璃揉了揉脑袋,还没说话,长嘉公主就往前跑了过去,却不料撞到了前街的马车旁,琉璃追了上去喊着:“公……主子。”
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裘衣的公子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说着就连忙把长嘉扶了起来。长嘉楞出了神,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萧玥笑道:“原来姑姑年轻时候,也有这种艳遇呢?听说姑父当年可是探花郎,那这位好看的男子,肯定是姑父了对不对?”
长嘉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是夏季。怎么会有人穿着裘衣呢?玥儿,那是西鲁的皇子啊!我年幼不识,当时只觉得此人长得十分好看,与大燕男子的温文儒雅不同,是那种英姿勃发的好看。”
萧玥看着长嘉眼里那残存的深深的爱慕,突然间明白姑姑内心对那男子的喜爱,年轻时候的女孩子,喜欢的人,大多都有那郭襄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的意味。
“那后来呢?”萧玥看着长嘉问道,又说着:“若是西鲁的皇子和大燕的公主,身份合乎地位都应该是匹配的。”
长嘉笑了:“若是当时可以顺理成章,也不会有后来的淳安了。”
“那一年,西鲁的皇子入大燕,我第二次见他,是在宴会上,四国多有皇子公主拜访他国的习惯,我变向父皇说道,我想去西鲁看看,于是我随他去了西鲁。”
“那后来呢?”萧玥急切的问道。
长嘉看着萧玥的眼睛说道:“玥儿。我知道是长歌让你来的,她想让你来问我,为什么知道淳安有假,却任由她,甚至对她还是喜爱呢?”
萧玥低着头,不敢看长嘉,心里一边感叹姑姑眼光太毒,心思太细,又觉愧疚,套着姑姑的话。长嘉笑着,目光依旧慈爱:“玥儿不必如此,我本就打算说出来。只是皇家之事。羞于启齿。”
长嘉看着眼前的茶盏,觉得自己的心自己如同这杯凉了的茶水,其实又有何谓呢?于是说道:“这个淳安,应该叫她思淳吧!她是我在西鲁生下的孩子,虽是默许,因为朝局,我不得不返回大燕,父皇为我重新选择了当时的探花郎,次年,我生下淳安,淳安之所以叫淳安,是因为啊!我希望淳儿一切平安。”
萧玥唏嘘不已,这段旧事,确是被掩埋在宫中,无人提及。也有了长嘉公主为什么晚嫁最好的原因。她不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精致貌美的妇人,她有两个女儿,一个被养在深宫,一个被放逐天际。她轻轻的拍着长嘉的背,学着小时候姑姑安慰她的样子。
“玥儿。我告诉你,是让你知道。思淳虽然调皮,但是本性不坏。”长嘉拉着萧玥,目光中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相信。
萧玥说道:“可是她把淳安姐姐藏到哪里了呢?其实淳安姐姐不欠她什么的。”
长嘉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思淳说了,她保证淳安的安全。”
萧玥无奈只得说道:“好吧。”又问道:“姑姑怎么会愿意把这些告诉我呢?”
“思淳也是你的姐姐啊。”
听到这句话,萧玥不得感慨,的确,无法反驳,突然沉思了起来,若是长歌姐姐的目的是救出淳安姐姐,那如果听见淳安姐姐是安全的,那思淳……一时间萧玥想不出所以然,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