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这便是南山,您确定是要来这里吗?”南皋城外的一座寻常村镇旁,一位穿着淡色布袍的官员战战兢兢地询问道,在他身边则是跪拜在地的地方官吏,每个人都抖若筛糠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某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或者声音惹恼了眼前的上使。
当然,这位所谓的上使看来反而比这些官吏更加紧张局促,他时而抬头望望,时而低头看看眼前的众人,要不是他随身带着的玉龙令牌和那身金亮华丽的盔甲证明了他的身份,这些在龙子脚下见多识广的大官小吏们恐怕早就把他当某个胆大妄为的骗子给抓起来了。
“额,上使大人?”
“你们确定这就是……南山?”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小心的问道。
上使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问题大了!
理所当然,这位上使正是宋忠,他从妙影那里得到了自证身份的令牌和手谕之后便征调了些许人员便出发了,这次旅程并不长,几乎是出门就到了目的地,因为所谓的南山几乎就在南皋城外,宋忠在这里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南皋主城。
而众所周知,南皋本身就是建立在高山之上的山城,问题是他建立在那座高山之上呢?
悲恸山脉!
所谓的南山正是悲恸山脉在震旦的一个分支,虽然名字听起来平平无奇,但这座高山字面意义上的高耸入云直达云霄,宋忠仰起头来也看不到这座大山的山顶,而半山腰上的白色积雪也很说明这座山的寒冷和危险了。
所以哪怕宋忠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沉稳干练高深莫测的样子,但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副目瞪口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宋忠确实爬过一些大山,但他可从未作死去爬过野山,雪山他也只爬过公园里做成雪山模样的巨型滑梯,真正的雪山他更是脸想都没想过。
“额,上使?您有何吩咐?”眼前的官员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大人?”宋忠身后的卫北士卒礼貌但冷漠地询问道。
好吧,冷静下来,宋忠吸了口气,正所谓色孽不打诳语,他费了老大力气把自己骗来肯定不是为了戏弄自己。
“这座山就是南山吗?”
“是的,大人,南山的石矿运转井井有条,库存从未有失窃或者遗漏,矿工的工资和人身安全也一直处于严格保障之下,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官员喋喋不休地说道,正所谓龙子脚下但求无事,挖石头挣得仨瓜俩枣不会给这个官员带来任何好处,反倒是累死饿死以及出事故死人会给他招致神龙的愤怒。
“那就好,你治民有术,日后我自会上报龙廷给你轻工。”宋忠本来想要打断对方的话,但他又想起身后毕竟跟着十来个卫北天军的士卒,所以还是干巴巴地装着样子,接着抬头看向了那片高山。
“那山上呢?这座山上是不是有个叫南山剑派的门派?”宋忠随即询问道,同时留意着官员的态度,出乎意料的是,官员并没有宋忠预期中的紧张和隐瞒,反而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南山剑派啊,我当然知道,不过是一群舞刀弄棍的习武之人组成的江湖集会罢了,因为他们和山下基本没有交集,所以我们基本都当他们不存在,想不到城里的上使居然会知道他们。”官员困惑地说道,看他的态度他似乎也没有包庇或者隐瞒的意思。
所以南山剑派就是这么个连当地人都不了解的草台班子?宋忠困惑而想到,这突然一转武侠风本来就打得他措手不及,结果想不到这个名头响当当的剑派似乎也是个草台班子。
“难道……难道南山剑派里有人犯罪杀人了吗?”官员恍然大悟地说道。
“那倒不是,现在龙廷正是用人之际,我奉命尽力挖掘列省中的可用人才为卫北天军效力,结果想不到在南皋门口就有这么个听起来还像模像样的门派。”宋忠把自己出发前编好的瞎话说了出来,“他们的帮主是谁?”
“不知道。”
“额,那他们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就住在那座山上吗?”宋忠困惑的说道,“你们从来没有和山上的那些家伙打过交道?”
“他们又不下山,我们也上不去,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官员无所谓地说道,平头百姓是一回事,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自然就是另一回事了,某种意义上讲这些难以控制的非法武装集会最好自我消亡才最好。
“好吧,这样也对……等下,你们上不去?”宋忠发现了官员话语中的关键点。
“是啊,正常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上不去。”官员说着指向了高山上那云雾缭绕之处。“根据前几任官员留下的报备,他们的寺庙就建在那个位置,天气晴朗的话能看到他们的山寨,不过今天云彩多。”
“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宋忠兴致勃勃的询问道,是御剑飞行还是飞檐走壁?那震旦人整点仙侠也挺正常的吧?再好赖不计他们还是色孽精心给自己准备的精选爪牙,怎么也该有些特殊之处吧?
“据说那山里有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的山洞密道,不过没人知道起点和终点在哪里。”官员给宋忠浇了盆冷水,好吧,这倒也不意外,要是谁都能上去的话这群隐秘的色孽教派恐怕早就被震旦人发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色孽信徒可和隐秘二字完全不沾边,这些色孽信徒聚集在一起是怎么躲过近在咫尺的首府南皋的注视呢?
“行,我明白了。”宋忠点了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我自会解决。”宋忠无所谓地说道,当地的官吏们立刻四散离去,生怕再让宋忠抓住问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