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黄鸡先是开大把她运下来,又特意闪现回来催她走,这么急,至少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小火嗷嗷叫两声,还想在那儿撒个娇,屁股上立马又挨了一脚,只得委委屈屈地爬了起来。
李文溪回头望向山顶的方向,那里显然还在下着暴雪,白茫茫的气流萦绕不散。灰白的巨大漩涡漏斗一般从天上倒灌下来,将整片山顶区域笼罩在内。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词:“雪流暴动”。
这,是不是就是布告里提到的那个含义不明的“雪流暴动”?
李文溪盯着看了两秒的功夫,发现了一个事实:它正在扩大。
虽然肉眼看着很远,但李文溪是玩弓的,对距离的把控上心里自有一把尺——那漩涡的范围绝对扩大了!
而且是暴涨式的,一秒涨几十米的那种扩张。
她扭头一脚踏上小火腿上的骨刺,翻身骑坐上去,用力一拍马脖子:“快走!”
坏就坏在,李文溪骑上来了才注意到,小火身上原本系着的那根银色的绳索不知道何时不见了,她摸了好几下才在它的下巴下方摸到一小段残留的绳体,断口处呈现卷曲的黑痕,像是烧灼的痕迹。
“……”
无缰绳快马跑山路,还有比这更糟的吗?有,就是这马浑身上下都是光滑无比的黑色鳞片,连毛都不长一根。
李文溪在猝不及防差点被甩飞出去后,有那么两秒在考虑要不要人工物理制造一个抓握点——意思是在这马背上插支箭或者一把剑之类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倒不是什么不忍、怜惜之类的,主要这还是匹未成年马,又刚受了伤,情绪不那么稳定,等会儿闹起来反倒麻烦。
她一边扣着鳞片的边角,努力靠腿部力量把自己夹夹稳,反手把身上的斗篷摘下来,拧几圈往前一甩,勒在马脖子上,自己抓住两端,勉强也算固定住了。
李文溪这时才终于有空回头看向山顶方向。坏消息,那片“雪流”的扩张速度明显又变快了,山腰以上小半截的高度都已经被茫茫的白色所覆盖。
她回头,正撒着蹄子跑的小火也回头看了眼,望见山上的情形,金红的大眼睛里浮现出疑惑又惊恐的神情。这回不用她催,自个儿也知道拼命地狂奔起来。
爬上来时,李文溪用了好几个小时。下山,尽管小火时不时拍着翅膀扑腾几下,但十来分钟的时间里也肯定是下不去的。
而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且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伤的缘故,小火的翅膀挥动起来感觉总有些迟滞,歪歪扭扭的,好几次落地险些一头撞在树上。
李文溪一直扭着头关注着背后的情况。白色的洪流就像汹涌的潮水,又像喷发的火山,携卷着浓厚的烟尘一样的白雾滚滚而下。所过之处,树木、泥土,全都被淹没在皑皑的雪白之下。
山体在震动着。
一人一马都玩命的在跑,小火粗重的呼吸跟小电钻似的,“突突突”听得人心焦。
好在李文溪是从山腰左右的位置开跑的,距离拉得还算开,一路连滚带飞,总算在那些雪色洪流追上之前跑出了这片冻原山脉。
雪流在接近山下时,不知什么缘故,走势明显变得缓慢了起来。但李文溪觉得并不安全,一直催着小火又爬上了旁边的一座矮山的坡顶上,才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停了下来。
她翻身下马,站到一块裸露的岩石顶上,举目远眺着底下冻原山脚的情形。
只见弥漫的烟雾间,白色的雪层流沙般倾泻而下,像是一场巨大而静默的雪崩,只有脚底传来的山石震动在无声地诉说着那股蛮横而恐怖的力量。
但很神奇的,不知什么缘故,那些雪流涌到山脚处就停止了。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了那里,末端的雪沫渐渐积蓄,堆在那里,竟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悬浮状态。
李文溪:“……”
她略做思考,掏留影石。拍几张!
那画面有点像是一颗小时候会玩的水晶球,球里放着一座“雪山”,那些雪飘飘扬扬地涌下来,却被透明的球体所阻,原地回流或顺着球壁缓缓地上爬,漂亮得有几分梦幻。
雪沫越积越多,看似速度不快,但那些“回流”的部分却实实在在地在几分钟内爬到了小半山腰的高度。从李文溪这儿看过去,已经看不清里头山体具体的情况。
旁边小火一停下来就累得躺倒在地,四脚歪斜,吐着舌头在那儿直喘气,到现在也还没爬起来。
天色也有点晚了,李文溪本想回城去,但看它这副样子,考虑了一下,又觉得在这儿停会儿也不是不行。
看风景嘛。
留影石还没关,李文溪也有点累,盘腿在石头上坐下来,掏出个饼来吃。边吃边想,想赵黄鸡。
你说那翅膀长成这样,本体得长啥样呢?鸟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肯定有本体的吧,赵青蛇都有啊。
给我看看呗。
下次见面,得聊聊。大家都是朋友,看一眼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