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五十五章 贪食4（第1页）

“当然。”鱼诺竭力扭曲着自己尴尬的表情，却只让自己的脸部肌肉酸痛无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在接受修正世界的任务之前，要为阿曼达打扫一周起居室。这样，也许正直的阿曼达会考虑在任务之前给他一些参考资料。也许是“有点高的费用”起作用了，眨眼间侍者就将鱼诺要的招牌菜端上了桌，同时给他准备了一只干净的袋子和一杯清爽的柠檬水。趁着上菜的时间，鱼诺向四周看了看，有客人的桌上都摆满了各种油腻味浓的食物，却很少有人吃这道招牌菜。“本地人通常在晚上享用。您也清楚，劳累整日，只有夜晚才有真正的狂欢。”侍者彬彬有礼地鞠躬，“或许游历四方的您不会明白我们，但我却明白这道菜的美味。如果您讨厌它，可以唤我并将残渣吐在袋子里，如果您觉得美味，那么我想您同样会喜欢里面的酱料。和着它一起吃，才是这道菜的原汁原味。”侍者说完就无声地离开了，再没有给鱼诺一丝提问的机会。踌躇片刻后，鱼诺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盘子上纯金的盘罩，之间里面用最新鲜的蔬菜铺成了一片草地，草地上散发着上等美酒的香味。在草地中间，一团小小的白色蜷缩着，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盘子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盛放着橙红的酱汁，散发出异常鲜美的味道。这是什么？鱼诺仔细观察着那团白色的东西，它十分细嫩，又异常光滑。在“狂欢之夜”略显黯淡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别样的诱惑。他试着用勺子舀了一勺，将它凑到眼前。但即使如此之近，鱼诺仍然没有看出它的原料。他又咬了一小口，有些微的腥气，但确实非常嫩滑。鱼诺想起了侍者的话，他又舀了一点橙红色的酱汁，和白色的东西一起放入口中——而后马上鼓起双腮，抓起桌上的袋子便将口中的菜吐在其中。那橙色的酱汁里分明有血的味道，与此同时，苹果在鱼诺兜里跳了几跳，似乎想要扑向那道“招牌菜”。“不许动！”鱼诺按住自己的衣兜，低声说道。虽然他明白苹果并非人类，这道菜对于它而言是真正的美味。他想起少年车夫说过的话，上一次魔法师对巴贝卓的惩罚，或许并非草菅人命！侍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鱼诺身旁，递给他一条干净的餐巾。鱼诺愣了片刻，还是恶狠狠地从他手中接过了它。“这道菜，先生，是未出世的婴孩脑和心脏里的血。这两样是世上最纯净的食材，不是么？它们还没有降生在世间，连这世上的灰尘也没有触碰到。”侍者神色平静地站在鱼诺面前，似乎对他心中的一切诅咒都了然于胸，“您觉得如何呢，先生？”“你？！”鱼诺承认，一瞬间，他的确起了杀意。面前这名丝毫没有人类情感的侍者简直是恶魔！但他坦然的目光却让鱼诺的魔法慢了几秒，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狗叫。叫声异常撕心裂肺，简直就是哀嚎！同时响起的还有孩子的叫声，声音异常急迫。杰米！鱼诺忽然想起昨天抱着小狗从楼下消失的杰米。他恨恨瞪了一眼侍者就向外跑去，故意撞皱了侍者雪白的衬衣。出门后，鱼诺径直向店后奔去。杰米，他会为了安琪做出什么不应当做的事吗？那么安琪会不会不止被禁闭反省那么简单？来到一处分岔口，鱼诺犹豫了一下，向更深的黑暗中跑去。无论如何为恶，他们都是人类。人类总喜欢在最黑暗的地方做最恶毒的事。然而黑暗尽头的，是鱼诺更加不想见到的景象。那里有一道光，纯白无暇，像是从很高很远的天空落下的圣光。光明中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向天空舒展的翠绿植物和错落有致的青色石板，石板上的纹路天然地形成一个凹槽，盛满了从花朵型水龙头里漏出的清澈井水。小小的脚印不满了凹槽旁生长的青苔，欢快的笑声在水面上荡起一道道波纹。那笑声如此悦耳，就像神才配聆听的歌谣。然而他们脚下之物只有魔鬼见了才可以笑出声。那是一条血淋淋的小狗前肢。它刚刚被削光了肉，残留的碎皮上，血液还没有凝固。在孩子们的笑声中，它被当成一只漏气的足球踢来踢去，每一次撞在石板上都留下一块浅浅的痕迹，像石板上开出了花朵。而在一旁的角落中，杰米安静地蹲在小狗身旁，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头。小狗居然还活着！它的前肢被包扎起来了，但仍然有气无力，甚至不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