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张霖便热血上涌,接着,他居然生生地将马鞍和马镫给卸下来,随即对着马儿道:“对不起了,马儿兄,明年的今日,我来祭奠你。”
张霖说着,居然生生地将这马抓起,这马儿顿时疯狂地嘶鸣起来。
若是那种高品种的骏马,多是以西域的高头大马为主,一般重达一千五百斤以上,可张霖的官马,却属于蒙古马的品种,体型矮小,不过是七八百斤而已。
可即便七八百斤,张霖完全举起,却依旧感觉这沉重如山的力量,几乎要将自己压垮。
他不断地呼吸着,脸憋得通红,而后终于……站定……
场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住了。
见过人骑马,没见过马骑人啊。
可……这不可思议的事,竟是发生了。
张霖不断地调整着呼吸,死死地撑起马腹,两腿站起,却有些颤抖,即便自己力大如牛,可体力也是有限的,他尝试着,摇摇晃晃地一步走出。
呼……
接着,走出第二步。
第三步……
“什么……”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南平郡王,突的眼眸一紧,看着那出人意料的一幕,在棚子里也是坐不住了,他豁然而起,直接踢翻了身前的案牍。
踉踉跄跄地从棚子里出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被马骑着的张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疯了。
“不对,不对,他这样不合规矩。”
南平郡王忍不住冷笑。
看着这校场上的张霖,南平郡王有一种震撼的感觉,这个在自己眼里,不起眼的小人物,现在所迸发出来的韧性和超人的力量,连他都不禁心底一颤。
“殿下……”
糜益哭笑不得,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随即道:“规矩之中,是人不离马,可无论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只要没有离开,那么……也不算不合规则的。
最重要的是……”
糜益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在洛阳人眼里,今次武试第一者,舍陈凯之其谁,您看,这么多王公大臣,都看得如此真切,兵部那儿,会敢判定无效吗?”
结果可以不用想了,绝不敢!
即便张霖和兵部尚书乃是杀父之仇,兵部尚书也绝不会冒天下之不韪,宣布无效。
武试的本意,本就是为国抡才啊,谁敢判定无效,只怕满朝文武都会不满了。
南平郡王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咬着唇,似乎也很清楚糜益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他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是主考,也绝不敢宣布无效。
若是如此,这可就是真正的人神共愤了。
南平郡王忍不住一声叹息:“那位方先生,还真是……鬼神莫测,他说的很对,本王近来诸事不顺,这……真是遇到了灾星了,快,快给本王修书,无论如何也请方先生来京师见本王一面,给本王备上厚礼,请周先生代本王去走一趟,记住,一定要客气,万万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