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八回罗公然戏斗苏定方
银枪苏定方果然厉害,连伤涿郡五位旗牌官,气坏了燕山公罗成。罗成刚才没出马,在这里眯着眼睛瞧着——我倒要看看这个穿着打扮跟我差不多少的、一身素白的、拿着烂银枪的人,他到底有几何能为!结果,这人一伸手,罗成也是大吃一惊啊。哎呀!没想到这群贼里居然有枪法这么好的。而且,从他枪法当中,罗成好像还能看出几招罗家枪的影子——他的枪法挺杂的呀,里面怎么会有我老罗家的枪法呢?这怎么回事儿?难道说这个人什么时候偷学过我罗家的五虎断门枪吗?又一看苏定方挺狂啊,根本没把这涿郡几个旗牌官放在眼里,打仗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轻蔑之色。而且,这五员将,他本来都可以杀死,都有机会伤他们的性命。但,苏定方没这么做,都给做那么一点伤,然后把他们五人再给我放回来。这是干嘛呢?这是羞辱我涿郡之兵啊!真乃是可恶至极!
您看,本来苏定方心里是要讨好罗成——我能要涿郡这几位旗牌官的性命吗?当然能要啊,轻而易举。但为什么没要呢?因为,我手下留情了,回头一些话就好讲了。但他不了解罗成的脾气。
罗成认为:你有能力杀死我们,你不杀,你这叫埋汰人呐!你这是故意羞辱我们,故意向我们示威呀!这还了得?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所以,燕山公罗成剑眉倒竖、虎目圆翻,吩咐一声:“尔等谁也不许上阵,待我来杀死这个贼子!”说完话,罗成一催胯下西方小白龙,把鸟翅环得胜钩上的五钩神飞亮银枪挑在手中,就来到了两军阵前。
苏定方一看罗成出马了,心中是一阵狂喜。扭项回头看了看王须拔和魏刁儿一点头。
王须拔也微微一笑,冲他一点头。
什么意思呢?原来,事先,苏定方告诉王须拔说:“我下场临敌,只要罗成不出来,我伤一伤他手下将领,不会要他们性命。为什么这么做呢?激怒罗成。如果伤了性命,这罗成一惧怕我的武艺,再不敢出阵临敌,反倒是中不了咱们的圈套了。咱设下陷阱,为的不就是抓住罗成吗?所以,我下山悠着点打,慢慢地打,引着打、斗着打,我不痛下杀手,这是我的计谋。”王须拔对苏定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嗯!大帅,一切听你的,你怎么着都行。”所以,苏定方现在看看王须拔,那意思:正按照我的计策行事。但是,苏定方心中底层的计策,他可没跟王须拔说呀。
看到罗成来了,苏定方在马上抱着枪一拱手:“请问,您可是燕山公?我恕个罪说,罗成罗爵爷吗?”
罗成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苏定方,仍然是眯缝着眼睛斜楞了一下:“不错,正是本爵爷!苏定方,你连伤我五员大将,在这两军战场上也猖狂够了吧,嗯?你说吧,你准备怎么死,让我怎么拿枪把你挑了?你现在有权利选择死的方法。”
哎呦!苏定方一听,光听说罗成狂啊,这可真是头一次见呢,果然比传言还深呢!你看看,一上场,还没动手呢,合着我就把命送给你了?你怎么准知道我就能输呢?“啊——哈哈哈哈……”苏定方一笑,“罗爵爷,我知道罗爵爷枪法精妙,我想我的枪法也难敌罗爵爷。但是,我毕竟是西留山的元帅、毕竟是燕国的元帅,那也不能说跟您不过那么一招儿、不走那么一招半式的,我就败回去,那我脸面何存呐?罗爵爷,还望您手下留情,咱比划两下。如果您的枪法高超,苏烈我甘拜下风。”
“喝!哼!真会讲话呀。那照这个意思,你自己放弃了我赋给你的权利,放弃了自己选择怎样死的权利了?”
苏烈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啊——是不是老罗家说话都这样啊,都这么狂啊?真格的,你那枪就比我好哪儿去呀?是!当年我没有打过你的父亲。那是什么时候?我这些年苦练枪法,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枪,我糅和在一起,我这也可以称之为‘苏家枪’啊,我认为我的枪法现在也不含糊!说能不能胜过你的罗家枪?我现在不敢说。但是,也不至于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你也太狂了吧?!罗成啊,虽然我打心里头想投靠你们家。但是,你要这么狂的话,我、我也得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然的话,你老瞧不上我。未来即便是投靠在你们麾下,我也难以得到重用啊。还是那句话: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呢!这个人杀不了、火放不了,谁也不会重视你。想到此处,苏定方冷冷一笑:“燕山公,既然您对您的枪法这么自负。那好哇,我久闻燕山公擅长五虎断门枪。这罗家枪法我是光有耳闻,没有见过呀。今天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我倒要领教一二,望燕山公不吝赐教!”把掌中烂银枪一抖喽,那意思:燕山公,你进招吧!
罗成仍然眯着眼睛看着苏定方:“嘿嘿嘿……既然你放弃自己选择怎么死,那好吧,这个主动权我收回来。我就告诉你,苏定方,咱俩交战五个回合,我在你左肩头上钉一枪,这是以报白显道那一枪之仇;然后再不出三回合,我在你左右两肩上再来两枪,这是为报尚岐山那两枪之仇;再不出三回合,我在你屁股上划一枪,这是为报夏玉山那一枪之仇;再不出三合,我在你左肋上戳那么一枪纂,这是报尉迟北那一纂之仇;然后,再一枪纂把你的右胳膊给砸断了,这是为报尉迟南断臂之仇!等把这五个人的仇报了,等我连打带扎你六枪之后,我一枪扎你前心,把你挑下马来,结果你的性命!你看我这样安排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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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苏定方心说:小罗成啊,你这番话伤害不大,侮辱够大的呀。“既然罗爵爷有如此自信,那苏烈焉能不奉陪呀?那就请爵爷进枪吧!”
“呵呵呵呵……”罗成轻蔑一笑,“我上阵临敌从来都是别人进枪,我呢,可以让你三招啊。”
啊?苏定方一听,什么?刚才罗成可说了,在五回合之内就要伤我呀。现在又说让我三招,就是三回合刨出去,两回合就得伤我呀。哎呀!这罗成可够狂的呀!你真是把天下使枪的人全看扁了呀。“哎,既然如此,罗爵爷着枪吧!”说着话,双脚一踹镫,镫带绷镫绳,“咵咵咵咵……”催马向前是拧枪便刺。
人家罗成根本就没催马,立马而待,在那里动也不动。一看苏定方枪来了,微微身子往旁边一偏,“欻——”苏定方冲过去了,这一招没扎住罗成。
圈过马来,再扎罗成,第二枪奔罗成颈嗓咽喉。
罗成赶紧把脑袋一偏,身形一晃荡,“歘——”这一枪又扎空了。“咵咵咵咵……”这马又飞过去了。
第三枪,罗成又躲过去了。
三枪躲完,罗成“欻”一下子就把眯缝的眼睛给瞪起来了。罗成一瞪眼,就要宰活人呐。一看苏定方拧枪刺过来了。“好!”两匹马马打对头的时候,罗成把枪往前一探,“唰——啪!”以上示下、以枪代棍就砸到了苏定方的枪杆之上。“当——”哎呀!苏定方就觉得双臂一软,虎口崩裂,这枪差一点儿就撒了手啊。赶紧一转枪。这一转枪、一使劲,身子往前一倾,罗成这枪收回来了。收回来,又往前这么一捅,“左肩头!”“啊!”苏定方就觉得左肩头像被大铁锥子锥了似的一疼啊。这马可就跑过去了。一边跑,苏定方低头一看左肩头的盔甲已然被挑开了,这血已然出来了。幸亏有盔甲包着呢,不然这膀子都得给自己卸了。但是,这一枪扎得并不太深,有可能罗成也手下留着情呢,就是故意地要戏耍苏定方。苏定方一看,这罗成太厉害了,刚才这枪怎么过来的?怎么那么快,自己根本就没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