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很快就找了间破败的土地公庙躲雨。这地方他以前陪着采药客进山的时候来过。梁城这地方天气说变就变,而且,要么不下雨,下起雨来总是接连好几天。常威升起了篝火,然后熟练的将一只狍子腿给去毛扒皮,架到了篝火上。路途漫漫,食物跟水也是一个问题,但在山里想要找到这两样东西并不是难事。白子静看着常威不由道:“阿威,你好熟练。”“之前常进山。”常威笑着道:“柳师兄介绍的活计,陪采药客进山采药,次数多了,这些事情就熟了。”白子静点点头。常威接着道:“你去擦擦身子吧,别着凉了。”……翌日,常威跟白子静继续赶路。在山里行动需要经验,技巧,还有运气。眼下常威的运气还不错,几乎没碰到什么麻烦,除了那群不入流的山匪之外,唯一让常威心惊的是,自己在山中发现了一道足有两米宽的泥印。从痕迹来看,常威可以断定是蟒蛇的,但是……两米宽的身躯?这妥妥的应该是一头妖兽!这让常威有些紧张,但直到出山也没有发现妖兽的踪影。而出山之后,便进了凉州府的地界。凉州府尚武成风,民风彪悍,产战马,更产猛将。同时,因为民风的原因,各式各样的势力,门派,武馆,道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值得一提的是,在梁城,常威见惯了衙门的无能,朝廷的不作为,梁城三家姓仗着天高皇帝远,彻底掌控了梁城的命脉。但是,凉州府就不同了,即便是皇朝没落的今天,朝廷在凉州府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维持着一定的威信。因为,凉州府设立了武堂,并且还是北方总堂,统领北地。正因为如此,凉州府的各种势力虽然繁杂,但在武堂的镇压之下,倒还算和睦和谐,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的。但常威更想知道的是关于龙门的事情。让常威没有想到的是,要打听龙门并不是什么一件很难的事情。出了山,走上官道,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沿路也能看到一些茶棚,酒肆之类的歇脚之地,有许多的旅人,商客,镖队会在这些地方逗留。常威不用特意去打听,便能从来往之人嘴里听闻一些龙门的事情。在凉州府,能够跟北地武堂并驾齐驱的还有两大势力,分别是龙门跟十二楼,门下弟子众多,且高手繁多。其中龙门子弟醉心武道,甚至有遁隐之说,跟武堂关系还算不错。这也是郑三山对武道祭很看重的原因,若在武道祭上有所建树,也能代表他推举的弟子实力出色。而相较于龙门,十二楼则复杂一些,他是由十几个大小势力整合而成,鱼龙混杂,名下的产业甚多,有白的,也有黑的,且跟当地世族关系密切。众所周知,世族跟皇权素来就是对立面。所以,十二楼跟武堂的冲突颇多。……如此又行半个月,常威跟白子静终于抵达了凉州府。黑色的城墙出现在眼前,那高耸的城墙仿佛没有尽头,遮住了半边天空,也遮住了还未落的夕阳。城外的道上车马来往,湍流不息。有进城出城的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商队,甚至,还有一些奢华的马车,似是一些出城游玩归来的达官贵人。常威眼下最大的念头,就是自己是个土鳖。只是看那城墙,就能感觉梁城哪里算城,根本就是个土堡。进了城后,常威先是找了间客栈安顿,等到第二天,白子静留在了客栈内,而常威则是去了四方街。四方街二十二号是一座大宅子。宅子有多大?常威只能说,李家老宅跟这宅子比起来,那就是座四合院而已。宅子的挂的匾额颇有意思,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龙门道场。而宅子的大门敞开,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这些人的身边几乎都会带着一名八九岁的孩童。这些人都是来龙门道场拜师的。龙门收弟子,有两种。第一种是凉州府本地,只招收七到十岁的孩子,测其根骨与气感,若是能够达到标准,便会作为记名弟子被培养,若成长的不错,就会被纳入正式弟子。第二种则是外放弟子招人,也被称为引荐人,郑三山就是这一种,怎么招,用什么方法招,是带艺投师的,还是自己慢慢培养,都由引荐人自行决定,只要实力达到第三层气劲,就能持引荐人信物前来龙门。这也是郑三山手里的青龙劲只能修炼到第三层的原因。不过,不要以为手持信物就必然能入龙门了,想要被纳入门下,仍需进行根骨与气感的测试。常威手持信物,无需排队,但报上东方白的姓名之后,却发现事情并未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想见道场主?”守门的龙门弟子听闻常威想要见东方白,顿时一脸鄙夷的奚落了一句。龙门有总坛,总坛之下有诸多道场,东方白便是此处道场的道场主。常威被没来由的奚落了一句,倒是也不着恼,郑三山让常威来凉州府拜入龙门,乃是弥留之际所言,自然说的不甚清楚。于是,悄悄的从钱囊中捏出一片金叶子,塞入那名龙门弟子的手中。“这位师兄,那不知我持着信物,应该怎么做?”那守门弟子顿时开心了,他的职责就是为人引路的,眼下还多了片金叶子,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对待常威的态度,也是瞬间好了许多。“你且跟我来吧!”这宅子的确大的可怕,那守门弟子带着常威七绕八绕,大概快十分钟,这才将常威带到一处庭院。进了院内,常威发现已有人在此等候,四男一女,共五人。常威暗自琢磨着,这五人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各地招收弟子,修炼到第三层气劲之后,持着信物来的凉州府。那守门弟子道:“拿好信物,且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常威答应一声。这时候,一名壮汉朝着常威抱拳:“雷州,霍凌空。”常威答应一句,正想要还礼,却在这时候,院内屋子的大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门后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的身边站着一名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