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我不阻拦。但若是你在背后玩阴的,妨碍了我。我自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她说得决绝,不留一点余地。
裴潇年视线下移,看着那剑锋,玩味道:“是吗?世子妃不怕我吗?你可以威胁我,但若是我发起狠来,立刻便能取了你的性命。”
话毕,他缓缓抬眼。眸中带了几分狠戾。
崔云湄猛地抽过剑身,她自然是害怕的。小时候跟着舅舅习武,总是不明白为何要认真去练。
那时她总是偷懒不练,与章弈秋躲清闲。
舅舅问起,崔云湄便嘟囔着嘴委屈道:“有舅舅和爹娘护着我,我根本就不用习武嘛!”
可那句话她记到现在。
“媏媏,人要学会把命攥紧在自己手里。什么天道,什么命运都是狗屁。唯有自己才是真理。”
从那以后,她再没有过一句抱怨。虽只有马术出彩些,舞剑与射箭比不上章雪沁,但也算拿得出手。
寻常应付还是够了。
她始终觉得,除了武力,其实脑子也很重要。光靠蛮力是不行的,但二者缺一不可。
她将舅舅那番话回想一番,故又对裴潇年道:“裴世子与我一样,都是有原则之人。况且,你要是想杀我早就杀了。正如那日我所说的那般,若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与你一战…”
“若我死,我只会怪自己技艺不精。裴世子又何错之有呢?”
裴潇年知道,她是一个说到便会做到的人。她、不比谁差。若真是正面交锋,谁占上风兴许还真不一定。
思索至此,裴潇年悠悠道:“好。”
便没了下文。
崔云湄转身便欲离去,章家姐弟二人还在前面驿站等她。
“驾!”夹紧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潇年见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幽怨道:“顺走了我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大约几里路的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驿站。
此地灯火通明,添上了几分温馨。
章弈秋已经拴好马,在给马喂食了。
章雪沁正坐在驿站门口的桌前,喝茶暖身子。
“你来了,事情处理如何了?”
崔云湄有些诧异,不知为何章雪沁会这样问她。分明她如今表面上与裴潇年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才对。
况且那日在宫中演得那样真,有不少人还为这段真挚的感情流泪呢。
可是现下章雪沁却这样问,好似知道裴潇年今日不是作为新婚丈夫来的一般。
她又瞧了瞧不远处喂马的章弈秋。他那单纯的样子,一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昨日喝酒没有说漏嘴。那便是章雪沁自己看出点什么来了。
崔云湄也不刻意遮掩什么,昭昭是聪明人,不必多言。
于是她坐下漫不经心着,“不会干涉我做事的,我与他各自为伍,君子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