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劝他的方式,怎么有点奇怪?
杨慎眼神平静,目光坚定。
过了一会,朱厚熜想起这些天有点异常的那么多官员上疏谏止,忽然感觉到更不对劲了。
是的,不对劲在于,经过了这么几年,他们怎么还这么刚呢?
也不能说不好,完全没有反对声音也不是朱厚熜愿意看到的。
但这次好像大家都非常勇,为此,西苑已经关了五个激动得要自杀一般的官。
“……榆木脑袋!杨总参既劝过你了,为何还来?”
“陛下今日不准,臣明日就不是在这养心殿内直谏了。张抚台叩阙直谏,臣愿彷效之!”
朱厚熜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顾鼎臣三人也很疑惑地看着皇帝:怎么从刚才开始,语气有点不对劲了?
“自然,陛下既然不能令臣心服,臣拼着被陛下打杀了,也要尽人臣之忠!”
“……爱咋咋地!”
御书房吃瓜学士低下了头:陛下怎么突然有这口音了?
皇帝气得离开御书房去散心了,他散步到了武英殿那边,散到了杨一清面前。
“怎么回事?”
杨一清只说道:“陛下勿忧,用修何等聪明?他年轻。”
“……至于吗?”朱厚熜问道。
杨一清肃然回答:“那是自然。陛下不是说了吗,外厂来报,北边今年有些不对劲。形势在变化,那就要随机应变。眼下倒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只看哪边错判形势。既然如此,除了边镇之外,若朝廷都是上下一心毫无异议,鞑子焉能中计?”
“……杨慎竟是黄盖?”
杨一清笑了起来:“他可不会假意叛投。再说了,这可是介夫来信,让我点拨用修的。用修挨一挨陛下的板子,杨家也轻松一些。”
“……杨总参还点拨了多少人?”
杨一清行礼:“陛下恕罪,多日来劝谏不止,陛下不胜其扰之状,总要朝会上让众臣也看过。朝野有了议论,这是必要的。明日叩阙,陛下若要行廷杖,还望提醒一下内臣,轻些打。”
“……惑敌竟要如此?”
杨一清叹道:“臣与伯安担心武定侯、靖边伯不熟悉宣大,只好在京城再想些法子。”
“顺便一些将来的肱骨之臣能在朝野间多点清誉?”
“功成之后,他们也更叹服陛下庙算之功。”
朱厚熜低头摇晃:“话都被爱卿说完了。也罢,这声望就给他们吧。”
他烦的原因就在于草原上的形势似乎确实在变化,北元似乎在筹谋一个大局。
这可不是什么好变化,全面开搞,都很难说是五五开。
他对俺答的隐忍和格局又高看了几分,那家伙不愧是后来能得汗号的人。
眼下,竟需要杨一清他们谋划着靠苦肉计来让北元误判形势了?
次日正是朝会之日,杨慎为首,多人于承天门外叩阙。
杨慎的廷杖虽然迟来了,但没有缺席。
可是流放不会有,而且《临江仙》已经被朱厚熜白嫖了。
朱厚熜烦得很:这下好像亏欠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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