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娘子心虚了?”骆辉已然觉得面前人便是贼人,反倒没有将人绑住,有了些逗猫玩狗的兴致,他最爱人在临死前的挣扎,令他身心愉悦。女子缓缓开口:“郎君多疑,我并没有心虚。”骆辉只觉此人心性不错,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装模做样,他再不犹豫,拔出腰间长剑,挥向面前女子。出剑迅速,长剑锋利,骆辉根本没留半分力,只想将此人斩于剑下。风雨交加间,闪电骤然出现,剑风也将女子头上帷帽吹开,露出如海棠春睡般的娇媚容颜。骆辉动作一顿:竟然真是女子!他猛地收回长剑,因方才不曾留有余力,如今收回,倒逼得骆辉有些气血不稳,倒退两步。而在场的其余两人,直到骆辉收回长剑才发现他曾想要将女子斩于剑下。“啊。”娇弱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后退,一不小心就倒在身后房门之上。骆辉听见后没有丝毫内疚,反倒觉得有些可惜,女子受惊,那是多么好看的一面,只可惜现在看不到。雷公电母似乎听到了骆辉心声,当即送上连绵不断的电闪雷声,在这轰隆声中,骆辉借着闪电仔细看着面前女子,一寸又一寸,仔细打量。春晓的手不自觉捂住了胸口,方才那个挥剑的男子看他的目光着实迫人,纵然她有被逼问的准备,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也是个好色之人!她哪里知道自己如今模样有多么诱人,长时间女扮男装,春晓早已习惯他人不过多关注自己,也习惯了普通长相,她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容貌世间少有,不然魏修初次见她时也不会吐出一句不错。当时所说不错,宫灯只是其中微末,魏修当时评的便是执灯之人。见春晓的动作,骆辉嘴角不自觉勾起笑容,上前道:“在下失礼,还望娘子见谅。”“雨夜湿滑,不知娘子可有烛火,我们也好详谈。”葛大郎不自觉睁大眼睛,骆大人何时这般客气的说过话?尽管这些话说不上客气,甚至隐含命令,可绝对是他听过最软和的话,还能好商好量!春晓正要摇头送走这瘟神,谁料骆辉根本不等春晓回答,便吩咐葛大郎道:“还在什么?去拿个火把过来。”骆辉根本不觉自己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子闺房处十分突兀,他还觉得自己很是懂礼貌:“到底是女子闺房,我等不方便进入,不如就在此处问娘子几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春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可惜不能说,她十分害怕地躲着:“郎君如此文化,我又谈何拒绝?”骆辉笑意不减,觉得眼前女子更有意思,不仅容色绝美,甚至还有点小脾气。这点子小脾气,反倒更合骆辉心意,寻常女子太过温顺,骆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如今见到这女子才知:容貌比不得,性情更是少了三分泼辣。葛大郎也看到了春晓容貌,暗自咽着口水,若不是骆辉在一侧,他少不得要呵护两句,只可惜骆辉让他去拿火把,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骆辉不知比他高了多少级,当即应是,跑进雨幕中。屋子里面明明就有烛火,春晓却不好回去,她担心旁边这人跟在他后面进屋,虽然地上痕迹已经被她擦了大半,可若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春晓不敢冒险。可是和这人离得太近,春晓只觉这段时间慢得要命,实在难捱。骆辉却觉得畅快,他日日与精壮男子打交道,很少出门,也不曾见过多少女子。骆文桐也曾想要为他说亲,他倒也相看过一些女子,只是骆辉都不喜欢,后来到永兴,自然更没有能看得上眼的女子。纵是骆辉也没想到,今夜出来捉贼,贼没抓到,倒牵扯出一个绝色美人。骆辉从不觉得自己会被女色所诱惑,世间女子在他眼中还不如手中刀剑重要,可今夜这女子当真不同。骆辉忍不住上前一步,春晓被逼到门上,却也没有坐以待毙,她侧过身向外走去,靠近雨幕,背对着骆辉,语调冰冷:“郎君,请自重。”自重?骆辉将这话琢磨了一下,他堂堂男儿,如何不自重?再说了,遇到心仪的女子,他动心有所行动,这还不叫自重?骆辉自然有他自己的歪理,正要说话,葛大郎拿着火把跑来:“大人。”春晓身形一僵,她竟然不知道这男子还是个官身?骆辉的确为官身,但此事保密,如今被葛大郎叫破,他本该生气,却见女子身形僵硬,似乎在害怕他,骆辉又觉得满足:为官自然比护院好,再说了若是将这女子娶回家,没点子势力,如何才能庇护美人呢。骆辉上前接过火把,敏锐地发现春晓闪避时没有像方才一样唯恐不及。当然,她依旧在闪躲,只是没有太多动作,对比之下,骆辉自然觉得这女子对他有意。他手执火把,靠近春晓,纵然戴着帷帽也能将春晓面容看得一清二楚。和方才闪电映照下相比,如今的春晓更多了计分柔美,散去三分凉意,让人看着便想要拥入怀中,耐心呵护。“娘子受惊了。”骆辉笑着说话,可明明知道春晓受惊,却依旧一眼不错地盯着春晓,想要透过帷帽将她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一些。春晓向后退步,语带颤抖:“大人,您想要问什么,还请直说。”骆辉嘴角笑意越发明显,若说直接娶她不知这女子会不会同意?“也好。”“那我就直说了。”“今夜于府遭贼,娘子晚间可有听到什么奇怪动静?”春晓摇摇头:“不曾。”“今夜暴雨,只记得电闪雷鸣。”骆辉没有丝毫怀疑,继续道:“那我们方才敲门许久,娘子为何不来开门呢?”春晓早已想好答案:“雨夜好眠,我不曾听到动静。”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方才你们来时,我有些害怕,所以不曾开门。”她扫了一眼面前两人:“纵然大人有怀疑,我也问心无愧。”言外之意便是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突然有这么男子登门,她如何敢开门。“这是应有之义。”骆辉竟然还替春晓分辨一句,一旁的葛大郎瞪大了眼睛:这倒是问询还是解释呢?春晓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下一瞬那人声音再次传来,直击关键点。“此处为东城,东城富庶,有奴仆成群,为何娘子独自一人在此呢?”春晓不曾说话,骆辉也不曾停下,他看着女子柔美面容,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娘子有所不知,这世上有些男扮女装的手段,现在我怀疑,娘子便是如此。”“不如娘子摘下帷帽让我一探究竟?”春晓呼吸都变得重了些,她头发还没干,若是摘下帷帽少不得被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刚刚说自己睡了许久,可这湿漉漉的头发又作何解释?骆辉也不催促,只看着春晓,等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