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大人让我给你的。”天色还未大亮的时候,向南已经起身将春晓换了下来,向南不会说什么好话,春晓也不太会,两人最后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马车再次奔驰,余年看着还有些困顿的妹妹,弯腰将藏在车厢下侧的长剑拿了出来,交给春晓。
看着春晓双眼通红,余年心中猛然闪过一句话:“若是大人见了夫人,定然会心疼的吧。”可她不敢细想,只是将有些沉重的长剑交到了春晓州中部。
剑鞘有些凉,春晓摸着上面简单的纹路,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最后定格在魏修笑着摸她的手:“在外习武?”
“也好,不曾受了欺负就好。”
魏修曾说要帮她找镖局的女师傅过来看,可惜不曾如愿,江南多绣女,拼得便是能不能坐得更久些,会武艺的女子几乎没有。
魏修自然不愿意其他男子教春晓习武,后来便是他亲自教导,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春晓后来也觉得没必要,干脆每天多睡会。
那时的春晓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还有拿起刀剑的时刻。
这把剑自然不是从前的剑,春晓轻轻一拔,寒光已然露出。
“这是一把好剑。”春晓合上剑鞘,轻声评价道。
余年依然低着头,看着春晓纤细的手着握着长剑,手背青筋隆起,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大人说,希望夫人平安。”她喃喃自语,似乎并非要说给春晓听。
平安?
春晓笑了笑:“余年?介意我这么喊你吗?”明明已经认识这么久,春晓却在此时这样说道。
余年终于抬头,眼中不是喜悦,而是惊慌:“夫人为何这样说话?”
为什么会害怕呢?春晓的笑容一僵,她闭了闭眼睛,藏住了深处的悲伤。
“我记得曾读过书,家中也不错,只是后来出了事,这才到了府上。”
听到春晓一字一句说着从前的事情,纵然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想这些事情,余年依旧有一种被人喊出自己丑事的无措,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起这些。
“那个时候天下太平,你们姑且没有安稳。”
“如今裕王造反,战火纷飞,我们又从何处寻来平安?”
早在倭人登陆之时,春晓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偏偏她这人好的不灵坏的灵。再后来魏修被刺无非验证了她的猜测。
直到魏修将她送出平江府,春晓在梦中看到了一切。
众生皆苦,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可供人们生存。
梦中的血色,人们的哀嚎都是黑白色,直到魏修的出现,那一抹血色终于染湿了春晓的眼眶。
什么是无能为力,这才叫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