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说笑,我妹妹身子不好,大夫曾说有孕便会影响母体,所以家中不曾有将妹妹许配出去的打算。”
杨安仪收敛了笑容,心中惊骇不敢表露在脸上,缓缓开口道。
倒像是个聪明人。。。。。。如果方才高兴之余没有流露出激动狡诈的话。
杨宝仪的反应还在官家的预料之内,毕竟这个女子从前只在后宅,很少面对高位者的威压,能这么快捡起理智,已经算是佼佼者。
听到杨宝仪拒绝,官家没有再开口,一如往日看着奏折,时不时提点两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杨宝仪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好不容易坚持了一天。
一向不喜欢夕阳的杨宝仪,在看见西边红日时,竟诡异升起死里逃生的错觉。杨宝仪不敢有任何其他动作,正要扶着宫人的手离开之际,却听见屋内传来官家的声音。
“传杨峰进宫。”
杨宝仪也不想听,奈何她就站在门口,欲哭无泪之际还感觉官家瞟了她一眼,似有深意,杨宝仪当下也不让宫人搀扶,站了一天的腿不知从哪寻来的力量,一路快走,离开了这处旋涡。
好不容易逃回端本宫,见到妹妹杨安仪,杨宝仪当即露出笑容,看着妹妹抱着太孙,很是柔美,她心中安定许多。
官家一开口就能弄死她一家老小,她在这心惊胆战也没什么用,事到临头,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现在当个瞎的聋的听话的,说不定老天疼憨人,倒能走出一条好路来。
杨峰听见官家召他时正准备用晚膳,他下意识看了看外面: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间。
这个时候,杨峰难免想太多,比如:难不成官家反悔,想收回已经交出来的权力。
杨峰想着就牙疼,尽管他知道这权力总有一天要交出去,可还是舍不得,况且官家前两天才开口,怎么今天就要了回去?
不过杨峰知道自己纯属吓自己,官家喊他来分明是有要事。
到了地方,杨峰看得一惊,地上已经跪满了太监宫人,因为官家用药觉得苦,一时有些迁怒。
老小孩,就是这般,寻常人家还能说良药苦口,到了官家这处,所有人都得一起哭,不然就得一起喝药,他们选择一起哭,尽管没喝药也觉得苦,命苦。
见杨峰来了,官家才大度将人放走,几个跪了许久的宫人站起身时还有些颤抖,可脸上还带着笑容,饶是在宫中行走多年的杨峰见了也有些害怕。
明明眼中是疼痛悲伤,可嘴角翘起的弧度确实一分都不曾落下,他们喊着苦,流着泪,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来了,坐吧。”杨峰到底身份不一样,来了就能坐下,官家待他也不错。
“谢官家。”杨峰叩谢后才半坐在小太监搬来的矮凳上,屁股半悬着,时刻警惕着什么。
不是说他没在官家面前好好坐着的面子,而是人一旦舒服了,精神就容易松懈,他得时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