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并未从破屋中离开,她站起身,从袖中翻出火折子,仔细探查中屋内东西,她知道白士诚的狡诈,担心他在这处留了些东西,尽管他人死了,扶柳还防着他。
这处扶柳已经来过几次,因为白士诚的原因,她几次都没有停留,但也将这处观察了个大概,知道大概都有些什么,不然刚才对峙的时候也不至于一下抓住唯一的‘武器。’扶柳默默扯了一下嘴角,仅靠着火折子探寻。
等到摸到充当床铺的稻草时,扶柳面色一变,果然,她翻出了一个信封。
白士诚受伤的的钱连饭都吃不饱,竟然还有笔墨写信?
扶柳冷笑出声,随后又翻看起来,竟然还翻到一些带有特色的银簪,是扶柳给的,她给的都是没什么特色的银簪银镯子,就是不想让白士诚好过,却不曾想到白士诚这般有心机,宁肯饿着肚子,也要求下一些,她都不敢去想白士诚留下这些是想要做些什么。
想不出来,扶柳也没有再为难自己,只是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她不放心地又搜寻一番,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才准备离开。
扶柳正要吹灭火折子之时,突然想到了身后不远处的白士诚,她看着手中的火折子,下一刻松手掉落在充当床铺的茅草之上。茅草干燥,很快燃起不小的火焰。
扶没有再做停留,扶柳打开门,只觉北风铺面,有些疼又让人分外清醒。她闪身出来又将身后的门关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迅速离开。
她不知道这把火能不能烧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将那个不知死活的白士诚烧得灰都不剩,但她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走!”扶柳念着春晓曾和她说过的话,迅速离开。附近虽然没什么人,但她担心火势一旦变大,周围人过来救火,而她身上狼狈就藏不住了。
扶柳熟练地走到不远处另一处破房子处,手脚麻利地换上了衣服,这是她来时准备的衣服,里面甚至还有些碎银子,她来时就觉得不对,却不知道白士诚想干什么,所以多有准备,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扶柳换上新衣服,看到原来的衣裙上有鲜红的血色,那是她昨晚动手时被溅到的。
扶柳再翻出一个火折子,将那些衣服烧得干干净净。临走前,看着不远处的破屋,见那边隐约有浓烟,原来,烧起来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扶柳突然有些庆幸。
“大人,已经动手了。”向北匆匆过来回话,却是在半夜时分。
魏修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向北,语气中没有丝毫意外:“你看着点,必要时候……”魏修的话没有说完,向北却明白其中意思,那便是帮着点那位扶柳姑娘。
尽管早知道扶柳的身份,魏修这次回来也没有大意,让向北又将扶柳好好查了一番,其中更是查到了白士诚的身上。要知道白士诚可是通缉要犯,向北本想着直接将人抓回来,魏修没同意,因为他听到了扶柳的名字。
从汴京回来的时候,魏修就知道了张伯啸和扶柳的事情,心中暗叹,张伯啸怕是难如愿。
他早已明白官家想法,无非是见魏家势大,想要培养出来其他人与之抗衡,不然这天下究竟是皇家的天下,还是他们魏家的天下,至于什么权臣争权的乱象,官家才不管,在他看来天下越乱越好,这样等太孙长大,才能名正言顺地收回权利,还能将他们这些权臣一网打尽,不得不说,官家真是好打算。
魏修早已知道自己的婚事是因为张伯啸对祖父进言,也因着婚事,事情有了转机,可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感激,依他的猜测,官家不会对他动手,要知道平乱之事,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裕王的事情他也第一时间陈情,只是不知道官家是否知道。
等魏修知道太子的事情后更是觉得荒谬,眼看着未来太孙正是需要能臣的时候,官家怎么可能治罪魏修,他更应该做的是拉拢魏修,最好是天大的恩宠才行,好让魏修记得她的圣恩。
奈何官家老了,脑子也不好用,这份恩情竟然让杨峰、张伯啸还有杨良娣得了,冀国公府因此欠了一个大人情,却不欠官家什么,反倒是怨恨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