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之中,‘圣座’这个角色和其他人并无什么差别,既然您是由西斯廷会议选拔而出,那么,您就是‘教皇’。
饮下神圣之血之后,您便是新的赤之王。”
“你不为自己选择立场么?”卢多维克嘲弄地笑了:“堂堂天灾,竟然像是墙头草一样。”
“记录者不能存在立场,否则记述便会有失偏颇。”
尼伯龙根说:“‘三贤人’与人类同存,但各有自我的本质和道路。我不是指导者,也并非引领者,只不过是‘见证者’而已。
见证事象、记录事象,存留事象,这是我的责任。我不阻拦别人来阅读这些故事,也不会去尝试改变它。
如果您觉得我包藏祸心,大可不必相信我。”
尼伯龙根的话语简单又直白,却令卢多维克笑了:“尼伯龙根,你真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么?”
“现在还不能。”
尼伯龙根回答:“只要不断的见证,不断的记录,不断地观察,总有一天,我会的。”
“那就祝你早日完成这个不存在可能的梦想吧。”
卢多维克挥手,令他的声音散去。
大殿重归寂静。
“终于……要开始了啊。”
卢多维克凝视着面前的大门,轻声呢喃。
黯淡的光芒下,所有从者恭谨地后退,拜伏在地,唯有卢多维克一人上前,举起了手中的教宗权杖,肃声吟诵出开启门扉的秘语。
“——凡有血气的就必一同死亡,凡人必仍归尘土。”
崩!
教宗权杖嵌入了地上的嵌孔中,令庞大的广场为之震颤。钢铁摩擦的声音中,在地上,无数同心嵌套黄铜之环旋转,机枢展开,露出广场之下密密麻麻的齿轮,那些齿轮彼此沿着轨道巡行,碰撞,迸出火星,又彼此摩擦,扭转,迸出宏伟而庞大的力量。
那种可怕的力量从铜和铁中迸,却越了物质,仿佛凌驾于生与死之上,越了常人的想象。它在黑暗中运行,点燃了火焰,融化了铁石,迸出宛如龙吟的巨响。
暴风从黑暗中席卷而来。
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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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玄从痛苦中醒来,抬起头,看向双手。
双手依旧被钉在铁壁之上,银钉遍布血迹。有的时候生命力太强也不是好事,血肉已经弥合了,就仿佛是生长在了银钉之上,稍微一动,便疼得钻心刺骨。
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
“你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啊。”
原罪之衣撇了一眼牢笼之外的塞缪尔,黯淡的光芒中,塞缪尔披着赤红的外袍,看不清下面的躯体,可裸露在外的头颅却是破碎又残缺的,左半边头颅已经消失无踪,残留的面孔上写满了憎恨和癫狂。
“打开笼子吧。”塞缪尔沙哑地说:“刚刚收到了卢多维克大人的消息……一切顺利,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
“那就交给你了。”
原罪之衣最后看了叶青玄一眼:“尽量留下大脑吧,保存他的意识……把他当成礼物,我的主人会承你的情。”
“不。”
塞缪尔罔顾了一位黑暗众卿的友谊,咬着牙,出森冷的声音: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原罪之衣一愣,正想要说什么,却传来了‘卡啪’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