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是被人推醒的,她睁开眼睛,看清坐在床边推醒她的人,惺忪的大脑猛然清醒,这人是在厨房里对她动手的其中一个壮汉!
昏倒前的记忆霎时间回笼,她急忙去看身上的衣物,完完整整,还未松下一口气,屏风外有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接近,房间布局熟悉,她立刻认出此处是成峪书房里休息用的偏室。
身旁的壮汉将她叫醒后,就一直看着她,什么也不做。惟愿满腹疑团,只觉得身在迷雾,心下十分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
惟愿刚站起身,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屏风后走进来三个人,她看到成峪,还有他盛满了愤怒的眸子,惟愿心一紧。身后的茶茶一脸憎恶地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冯好晴则是笑意盈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阿峪……”
“我也讨厌你,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你走!”成峪红着眼冲她吼道。
惟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胸口钝痛,像被什么重重击中,“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解释——”
“你还想骗我,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全部都听到了!”
你们……听到……惟愿看了眼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壮汉,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出个头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好晴对茶茶道:“既然她不愿意走,去叫人进来,把他们两个奸夫淫妇拖出去!”
“是。”茶茶鄙夷地瞅了一眼“奸夫”,摇头离开。
“我根本不认识他!”惟愿急道,“是他将我打晕带来的,他是冯好晴的人,阿峪,不管你刚刚听到了什么,都是假的!”
“事到如今,还敢污蔑我?”冯好晴眼睛里闪烁着阴冷而得意的光芒,“阿峪别信她,她又想骗你!”
成峪看着惟愿,语速异常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出来,“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想离开,我可以让你走,你说我傻,我是不聪明,他们都说我脑子摔坏了,我知道……”他缓了缓,似乎笑了下,笑得空洞,“你捏的泥人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可是我不想要了,兔子不要了,狮子也不要了,全都还给你……”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刺进惟愿的心脏,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那些都不是真的,可喉咙一阵发紧,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勒住。
成峪忽然转身大步走出去,惟愿急忙想要跟上,身体却忽然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磕跪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脊背本能蜷缩了片刻。
“啧啧,好狼狈啊!”冯好晴看着脚下跪着的人,嘴唇止不住上扬。
这就是冯好晴的报复,让成峪厌弃她,被他亲手赶出去!
惟愿闭了闭眼,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追了出去,只见成峪走到泥案前,将上面精心摆放着的几个泥人一个一个都抓起来,看见惟愿跟过来,他走过去把手里的泥人全部塞到惟愿怀里。
“还给你!”
惟愿手忙脚乱地去接,却顾此失彼,几个泥人接连从她手里坠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最后掌心空空,竟一个也没剩下。
成峪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望着地上的泥块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