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仓弥久自然不知道石原熏的小心思,他此刻神情颓然,自己这些人现在的处境艰难,可却一筹莫展,只能无奈的说道:“为今之计,还得多多仰仗石原君了。不然,我在南京根本无法开展工作,甚至会引发连锁的反应。”
“像我们这个年纪,如果不能尽早做出成绩,让上上下下这些人都看清楚我们的价值,不然,早晚有一天就会被人扫地出门,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是丧家之犬,无处安身了!”
原本踌躇满志的他因为宫崎柊吾的事情,如同是吃了一口苍蝇,难受之极。
可是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他不敢怠慢,最好是借着石原熏的协助早点把事情处置好。
“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石原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吐槽道,“但是你也知道,我抵宁仅仅一天的时间,人头都不熟悉,有心无力呀!特务处下了这么大的力气要对对付我们,南京的形势又非常的复杂。你说,这一时之间让我们去哪里找人?”
有些话,还是要跟板仓弥久说到前面,免得以后事情没有办成,对方心生怨恨。
板仓弥久无奈道:“我都理解。咱们都老了,那些上位的看不上我们,再说年轻一辈,表面上对咱们恭恭敬敬,哪一个是真心服我们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恨不得看我们的笑话。”
说到这里,板仓弥久情绪更加低落,接着说道:“更糟糕的是,就算我们努力做出了一些成绩,可但凡有一点纰漏,他们就会说三道四、盯住不放,别忘了,跟咱们不对付、盼着咱们出事的人可是不少。”
他这一番话,让原本还打算静观其变的石原熏深有同感,其心态竟然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是啊,自己的境遇未必就比对面这位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板仓弥久好一些。
板仓弥久只是最得力的助手疑似被捕了,但他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估计损失不会太大,申斥一番是跑不了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召回上海坐冷板凳。
可自己呢?
怕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松本浩二和小野昭明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内阁都在关注,势必要找出一个人承担责任。
尽管松井课长已经和自己谈过了,但并没有作出明确的承诺,而且课长未必能够顶住上面的压力,一旦松口,自己就是万劫不复,这才是最可怕的。
石原熏点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单纯的情报工作虽然费脑筋,但总比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要简单的多。”
“唉……,石原君,咱们老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来南京本来就是为了小野昭明和松本浩二两个人来,可是这两人……唉……,真把我当成救火队员了,松井课长倒是没说什么,那个新来的副组长千叶智太郎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让我以最短时间查清宫崎柊吾失联的真相。”
“我也懒得争辩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心气早就没有那么高了,这个世道,安安稳稳的才是最要紧的,咱们这段时间出入小心些,别被中国人盯上了。”
石原熏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游离,被板仓弥久这么一说,他倒是也有一番心灰意冷。
……
这天中午,四牌楼。
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后,把尊儒崇经作为国策,并于洪武十四年在鸡鸣山下建成一座十分壮观的大学城——国子监。
国子监规模相当宏大:东至小营,西抵进香河,南到珍珠桥,北迄鸡鸣山,约略相当于六朝皇宫的中心区。
有关四牌楼的说法不一:
当年国子监因东、西两侧各建有一座牌楼,而南大门及南大门外又各建有一座牌楼,故后来人们将这一带称为“四牌楼”。
但也有一说,是因为国子监南大门曾重叠有四座大牌坊,故有“四牌楼”之称。
还有一说是清代康熙年间,两江总督于成龙改国子监为江宁府学,在其前建四座碑亭,故而得名。
这里十分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不少。